毕竟他又如何舍得负她。
北镇抚司,诏狱。
刚踏入牢房,一阵浓郁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夏伋面无表情的走进去,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对。
很快,他便在了一处牢门前面站定。
里面的人睁开眼,看着他,一动不动。
或许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根本动不了,上身雪白的衣衫早已被染的鲜红,看不出丝毫原本的颜色。
他嗤笑着看向夏伋。
怎么,夏大人今日没从我嘴里撬出有用的东西去邀功,是准备继续吗?
来吧,别人怕你,我可不怕;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都习惯了。
夏伋站在那里,看着他如同自言自语般的言语,仿佛丝毫不在意一般,脸色甚至没有起任何变化。
师恒眯了眯眼,眼底逐渐浮起一丝疑惑。
下一刻,夏伋终于动了,他拿出圣旨,在他面前缓缓打开。
师恒嗤笑一声,怎么,陛下这是要赐死我了吗?也好,还能早些解脱。
这是赐婚圣旨。
夏伋语调冷凝,却难掩愉悦。
赐婚。
师恒终于动了,他努力坐起生子,仿佛想要看清楚里面的内容一般。
他当然不会傻乎乎的觉得这会是他和师华容的赐婚圣旨,不是他们,那便只有……她。
他的脸色忽然起了变化。
呵,呵呵呵……所以,你今日是想来找我讨一声恭喜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从不珍惜,满是算计之人也是别人的心头至宝。
师恒,你可知我以往为何会放任你算计她吗?
夏伋忽然扯了下嘴角。
呵,为什么?
师恒确实不知道,但又好似猜到了一些。
因为我怕,我怕她会爱上你,可你算计了她,我的阿玉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所以我便默默守着,等到她彻底厌弃你的那一日,如今我等到了。
夏伋没有说的是,他其实也舍不得,可那时候的阿玉,根本不信他。
他明明从一开始便该属于我,若非你乘我不在他身边之时算计与她,她也不会因此受伤!
师恒,你死不足惜,但我不会杀你,至少暂时不会。
以外他还要从他口中审出一切,然后将那些躲在暗处有可能伤害到阿玉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清理干净。
夏伋的声线低沉,除了略微带着些许微哑以外,听不出任何情绪。
说完这些,夏伋便转身离开了。
师恒的眼底充满了恨意,不甘,还有……后悔。
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何忽然会想造反,明明那时候只要好好的哄住夏含玉,她那么听话,从来不会违逆他的意见,他想要什么便给他什么,他为何要……不,这和他没有关系,这一切都是因为师华容,如果不是他抢了他妹妹的身份,如果不是她告诉他前朝公主的身份,他便不会动那些歪心思,便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那张赐婚本来应该是属于他的,他的!
夏伋那个卑鄙小人凭什么站在她的身边!
师恒的脑袋忽然机械般的转动着,死死地盯上了一旁还在昏迷的师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