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不到朱元璋先自笑了一番:“这后世凭过往之事,猜咱为人和做事计较,即使只是十中其五,但想想被置于光幕为古贤君所听,亦”
亦什么朱元璋也说不出来,但朱标也猜得出来多半并不是很愉快,于是快言快语安慰了一下:
“爹爹,那光幕所言胡事乃去岁之案,如今已是十四年初,等揭过此案再陈之事便都是咱大明所能预也,也皆为爹爹未行之事,自能不复眼下之态。”
点点头,朱元璋脸上也轻松一点:
“继续说张横渠,这少年郎说的不错,爹是第一次当皇帝,可又不能学着胡元之君的荒淫模样,自然也就只能自己琢磨。”
“科举初开时,爹还以为能从策中选個诸葛武侯出来,结果选完进士,才明白缘何说诸葛武侯千载未有伯仲之间者。”
“既没有诸葛武侯,咱还惦记着,魏征、褚遂良、马周,似这等贤助筛一筛总该也是不难寻的吧?结果亦是无也。”
朱标眼看着爹爹一拍巴掌一摊手,虽是在笑但脸上落寞不少:
“也没,于是爹爹也不求什么贤助了,能明事理知仁义忠君事民之辈,必予以重用,结果倒好,明事者不知忠君事民,忠良辈又不知何为做事理。”
“如今看来,爹爹这但所求也是贪心了,选擢之辈能于朝廷尽忠,于民无所谓亦无所害,便足矣。”
朱标听着都感觉爹爹染上了如这光幕少年郎一般的毛病,明明跟他说要谈横渠先生,却说了一堆汉唐良臣的名字,不过没想到朱元璋说到此话语反倒再一转:
“故而如今再看,张横渠四言爹爹都期盼不起,倘若是有朝一日读书人皆真能依此束己身,或天下为公非为咱。”
对朱标来说,爹爹这一套说辞的悲观意味多少浓重一点,于是他略皱着眉头劝道:
“爹爹,如今胡元尚存,华夏恢复尚不足二十年,文道废弛人心不古,妖惑之风养乎奸佞,全赖文道不昌。”
“如今文道始兴,持之不懈则冥顽亦能教化,等沐大明风之文者壮大自能扫弊彰道,形如后世之所求也。”
皇太子这番话让明天子瞪了瞪眼:
“不就是简简单单的兴文治开教化六字,说那么繁复做什么。”
朱标翻了翻白眼懒得在乎老爹的自尊心被小小戳了一下,转而道:
“那爹爹,胡惟庸所擢拔之人”
谈到此朱元璋也纠结不少,实际上方才光幕所说的,他最喜的就是那个皇帝不指望臣子感皇恩,只要能谁都不感谢就已莫大知足了。
而去岁胡惟庸事启之后,连罪者虽众,但愈是位高者便愈须要细细计较,结果就是如今六部为事者,起于洪武六年至十二年者众,其中可有隐念胡惟庸之恩者?不知;可有因胡惟庸举荐而隐党之众?亦不知。
这般一想朱元璋反倒是气馁不少,最终还是将目光移回好大儿身上。
虽然老爹一句话不说,但朱标已是很自觉道:
“重开科举之事,儿可为之,然此事终归需诏告天下,非爹爹不可。”
这话让朱元璋顿时笑了起来,不过转而就嘟嘟囔囔道:
“标儿制诏亦未尝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