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少你一个,咱大明亡不了国,且先在应天府过个团圆年,再计较其他事。”
那言下之意,过年也还得忙课业?大明四皇子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
“蒙元之宽,倒是几似刘季玉之宽了。”
庞统忍不住点评道:
“待大姓以宽,致使黔首受其乱,遂使玄德公俯拾益州民心。”
听庞统这么说,关羽也少见评道:
“当时某在荆州,见兄长书信称军师要以严刑峻法治益州,彼时还以为军师要治百姓以严,后来才乃是专于大姓。”
“暌违光幕已久,如今观元之亡,遂明军师待大姓以严无异于待百姓以宽,严宽相济遂有治,才使乎荆州商贾皆传益州治名,真想……”
不待关羽说完,急性子的张飞便道:
“如今既擒了曹操,天下眼看将定,等战事暂歇两位哥哥与诸军师何妨往成都一游?”
“到时俺愿牵马撑船,好让二哥和徐军师尽揽巴中胜景。”
不得不说张飞这个提议相当有诱惑力,最终还是刘备笑叹:
“如今天下将定未定,如此反倒愈发不能松懈,且……再等两年。”
关羽捋捋胡须,很是神往了一阵后也是叹息:
“如今荆豫大小事,莫要说某与元直,翼德以为自己能置身事外?”
话题又重新回到眼下,孔明摇扇笑笑道:
“治事无外乎情与法。”
“于大姓宽情便是与百姓薄情,如此倒不如严勒不法,如此才是与百姓宽情之法。”
“宽猛相济,乃是于吏用以猛法,如此方能宽民,由而济世。”
眼看着刘备与其麾下言笑晏晏,曹操下意识看向了属于他的文武们。
夏侯惇满脸愤愤,董昭犹有不甘,刘晔面色扭曲,荀彧抄着手面无表情,姿态一丝不苟。
荀攸此时也正望向他,两人视线触碰时都读出了对方的酸苦之意。
【于华夏而言,秦造基底,汉合民族,唐创高度,宋妆雅赋。
而明朝则是将这坨被胡人砍了数百年的烂泥,混着胡人的鲜血重新捏了起来。
如果没有这个朝代,或许我们如今看秦汉隋唐大约与土耳其人看拜占庭一样,或是如同今日俄罗斯看基辅罗斯。
而汉的衰落或许就要从安史之乱算起,而那时,国外的史书中顶多会叹息一句:
“这个曾经创造过辉煌的伟大民族,最终在蒙古人的进攻下与他们的文明一同埋葬于崖山海底,一如君士坦丁堡陷落于土耳其人之手。”
到了那时,秦汉隋唐之功只能躺在角落里慢慢泛黄,最终随着一袭西风纷纷扬扬作无人悼念的一抷黄土,历史的书本翻过一页抖抖身子,这抷被盖过的黄土便永远定格在了那里。
于这个政权而言,元太过蒙昧,宋太过偏颇,唐年代久远,先人所传承下来的政治经济以及军事架构已经到了不得不改的时候,但却无一个完善的经验可以借鉴。
而与此同时,前宋两灭,南北俱失,江河化作天堑断隔南北,先人所留下的烂摊子也落在了这个政权的肩上。
怀里揣着早已泛黄的灿烂历史,眼前遍布藏在黑暗中的带刺荆棘。
这个身上还挂着刺眼伤痕的政权,赤脚踏进了这片黑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