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九眼看着吴巴叽里咕噜对着那真腊国主说了一段,随后便看到对方那丑黑的脸上也同样大怒。
随着对方的一挥手,附近的真腊卒皆调转矛头,将一行人围了起来。
侯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这个曾在虎牢关与洺水河畔随天策上将踏阵破敌的老卒也同样横刀出鞘,沉着脸朝吴巴道:
“问他,可是欲反唐?”
吴巴已六神无主,如今听闻侯九的命令,下意识便依言而作,随即他们便看到这个丑黑的真腊国主狂笑,随后用极其生疏的夏言一字一顿道:
“是又如何?”
回答他的是前方真腊士卒的惊呼。
吴巴下意识扭头,看到的是岸边一支已经列阵整顿完毕的唐军,肩膀和胸口的护甲在烈日下映的人几乎难以目视,衬托得铠甲下那赤红色的军服明艳如烈火。
而这片烈火正在稳步的向这边蔓延过来。
吴巴顿时明白过来,他见过那侯都尉胸前挂着的一个宝贝,据说能视千步外之景如面前,恐怕此刻便是在舰上看着这里发号施令。
不过吴巴总觉得这唐军阵最前方的身形有点眼熟,只是这主将铠甲完备甚至还戴着面甲,看不清容貌。
旁边的侯九只是看了一眼,即便以绝对劣势的人数陷入包围,但依旧用下巴看着对方满是不屑:
“我唐国公亲临战阵,汝等之败之死,也俱是我唐之恩赐。”
战斗的碰撞快的没有任何花里胡哨。
真腊与唐军双方的装备差距瞎眼可见,因为在一开始真腊的发号施令者就选择最为稳妥的方法,驱使象兵上前意图挡住唐军冲锋。
侯君集一直分的很清楚,他下南洋是为了立功讨陛下恩宠的,而非是要殉国的。
因此门客他选的俱是府兵精锐,不良人也全是个中好手,战船要最坚固的,铠甲要最完备的,横刀要最锋锐的,理所当然的,劲弩也是带的最多的。
“上弩!”
让真腊人大喜过望的是唐军止了脚步,但让他们肝胆俱裂的是唐军纪律严明的开始对着行动缓慢的大象用劲弩攒射。
于是这些长鼻巨兽一个个发出了吃痛的嘶吼。
但侯君集并不满足,手掌伸开向天,劲弩攒射顿时停止,手掌狠狠握拳,于是二十余不着甲的不良人越阵而出。
这些身手伶俐者用细绳吊着一个个冒烟的陶壶在手上旋转,旋转提溜数圈之后一松手,这些冒着烟的东西便画了一个惊心动魄的弧线落入象兵附近。
沉闷的爆炸声响起,随后便是巨兽受惊的嘶鸣,被踩踏的真腊人的呼喊,以及唐军的山呼。
象兵的受惊令整个真腊的阵线哗然动乱,侯九悄无声息退到了吴巴身侧,随后在吴巴不可置信的目光下,一行的其他唐军纷纷矮下身去。
侯九弃了横刀减轻重量,随即动如脱兔踩着袍泽的肩膀和脊背高高跃起!
周遭的真腊人从未想过还有这一遭,纷乱间呼喊着要戒备时,侯九已然欺身贴到了真腊国主的身侧。
贴身短刃比在真腊国主脖子上让对方不敢动一下。
侯九啐了一口:
“俺都说了你不知死活。”
“这下俺侯老九也要成侯九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