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儒帅若想救宋,不如去投辽或是投夏,那北宋或能得一二喘息之机。”“翼德!”刘备声音略微提高了一点道:“勿要作此闲言。”
不过这般更多也是作个样子,毕竟如今对那赵大也不算陌生,这样说话终究是有背后议人之嫌。
张飞微不可查的撇撇嘴,端起杯子将茶水一饮而尽:俺还不稀得说呢。
庞统呆呆看着光幕,随后扭头与孔明确认:
“我记得…这澶渊之盟,应是宋胜辽败?”
旁边鲁肃也好奇靠过来,他光幕看得少对其还不太清楚,见状孔明点点头,用小尺点着身后的地图,捎带着讲解确认道:
“根据后辈所言,辽军北下兵围汴梁,群臣皆惧已在议迁都南逃之事。”
“幸而有宰辅相拦请宋皇亲征,最终结澶渊之盟,每岁贡币,约为兄弟之国…”
“如今想来,应是辽难破城,宋亦难退敌之态,久守则辽必失去,因而算宋胜也无错也。”
庞统沉默,摇摇头道:
“我还以为宋人不知何谓城下之盟也。”
“更未闻以胜而定城下之盟者。”
几人皆点头赞同,法正更是敏锐察觉到时间点的相近,顺理成章推测到:
“后辈此前说这狄汉臣脱离宋夏战场乃是为防范辽国,那便是说宋辽并未再启战端。”
“如此宋夏止战议和后,北宋年年皆需供两国岁币?”
难怪后世已经不止一次的强调宋朝有钱。
“这北宋一边养健儿给儒帅空耗,一边资敌国岁币以求苟安,还大发苛捐杂税夺民之财。”
“如此施为还能享祚一百六十余年…”
刘备摇摇头,只能感叹今日果真是长见识了:
“且自古用兵,唯有听闻置生死于度外求胜者,未尝听闻有置胜败于度外而领兵者。”
“领兵作战,唯争一胜,既置胜败于度外,则于战场何求?”
或是因为今岁已决意要与曹贼全面开启战端,又或是因为深知二弟于荆北抗曹拦其入荆州一步不退有多不易,刘备评判之言难得带了点情绪。
而说完之后心下也有点庆幸:好在如今麾下皆乃务实之辈。
另一边张飞小声与马超窃窃私语:
“孟起你看大哥,方才还说让我勿作闲话,结果自己反倒比俺还要不忿。”
马超想起来刚才张飞默不作声远避的样子,此时也有样学样:
正襟危坐一言不发,离张飞远了一些。
汴梁殿中,几个小黄门安心垂头做事,头不敢抬大气不敢喘,尚药奉御刘翰也仰着脸略有一些为难。
官家将他直召而入,但却又一言不发,方才忽然兴奋,此时又忽一副如丧考妣之态,与他所知遇事皆能泰然处之的官家完全不同。
那问题自然便是出在这光幕上了,但看赵普赵公一副若有所思之模样,以及后方几个内侍司空见惯的神色,刘翰只能猜测恐怕这光幕确实问题不小。
莫非其中所言基本皆是与宋息息相关之事?
刘翰只是平时醉心于医术故而讷于言少于行聪慧不显而已。
事实上方才听官家与赵公说起来北汉以及那杨业诸事,刘翰心中便已经隐隐升起一个猜测。
只是这个猜测太过于无稽,所以刘翰一时间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
“刘奉御?”赵普轻声呼唤,将刘翰从心下沉浸的想法中喊醒。
赵匡则是发了发呆,随后忽然想一事:
“这真宗,是赵德昌?”
只怪后辈此前将宋前后事情都大略说了,而且此前说那烛影斧声的时候,说了弟弟长子疯,次子死,唯独却跳过了弟弟的皇嗣选择。
如今后辈将宋真宗乃是弟弟亡后继位这件事摆在了面前,赵匡才忽然意识到:
这宋真宗如今应当还在晋王府里住着惶惶不可终日呢。
赵普仔细回忆了一下道:
“德崇疯,德明死,后世皆言,既然其后无所言,则德昌应当便是被立太子者。”
赵匡点点头,旋即明白过来这恐怕便是此前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这宋真宗还在晋王府中的原因。
弟弟没坐上皇位,故而几个子嗣都还未改名呢,就如弟弟长子赵德崇,与光幕中提到的赵元佐应是一人,但第一时间确实很难反应得过来。
赵普束手待令,赵匡想了想叹了口气道:
“此子今年不过八岁,何所忧也?”
“等太学改制事毕,让其入太学或读书或习武,切勿徒求虚名,为后世耻笑也。”
他还不至于对着一个八岁稚童防患于未然,真正有能力搞事儿的弟弟如今在他手中也是任由搓扁捏圆之态。
做好了交代之后,赵匡抬头又叹口气,念出了方才一闪而过的名字:
“张元…”
并因此想到了另一人:“黄巢…”
旋即目光又落到了赵普身上:“则平。”
赵普顿时惶恐,差点就要指天发誓表示绝无异心,引得赵匡赶忙宽慰,称并无辱没之意。
说实话张元这等的屡试不第后投敌封侯拜相者,对赵匡来说不算很陌生,毕竟此等经历在乱世时并不罕见,就连赵普也差不多有点类似。
少时好读书,但却科举无望,于是赵普方才游历四方,最终在滁州遇到赵匡共事至此。
也是因此,上一次后辈谈到太学与科举的矛盾时,赵匡感触颇深。
若能秉公取材,则寒门亦可凭才封侯拜相,名扬天下。
反之…这张元便是最好的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