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友义讥讽地回望过去,而成俊妈垂下头缓了缓心神,走到闵友义身旁要给他倒酒。然闵友义手边只余近似空的酒瓶,即使倒出来也倒不满一盅。
“你等一会儿。”成俊妈的声音神情如往常一般温和,像刚刚那个拍桌而起的不是她。
成俊妈动作很快地返回来时手里抓着一瓶酒,酒瓶子和闵友义喜欢的是一样的。闵友义的眼睛在渐满的酒盅和倒酒的人身上来回转了两遍,成俊妈已给他满满地倒了一杯酒后又给自己满了一盅。
“当着几位长辈面,我敬你一杯。为隐瞒小敏的身世向你道歉!”说完,成俊妈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闵友义撇嘴端详着手里的酒盅语露不满,“道歉,哼!你啥时候见我喝酒用盅?我看你是一点也不心诚!”
成俊妈连忙又抓起酒瓶给他倒了满满的一杯,小心地放在了他的面前。
“你——”闵友义没有去端酒杯而是想冲成俊妈发脾气,只是刚说了个你字就被人打断。
“你要是少白话两句这事儿早就清了,你这顿揍就不用挨!”闵友三冷厉的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既然今个儿来是理事的,先把事理了再讲其它的!你也别揪着你那伤不放,那是你自找的!你要是非要揪着你的伤不放,那你得先想想你今个儿喊代福荣来尅对?你要是认为自己没错——就啥都不用讲了,你现在就滚出去!我把话搁这个,但凡你今个儿走出这个家门,你这辈子——哪怕是死你都得给我死在门外边儿!省得丢咱这一门儿的人!两位爷爷,你们讲尅是这个理?”
闵友三打了闵友义心里是有些后悔自己下手重了,可想到今个儿这事他竟然把代福荣给牵扯着进来,他就又觉得自己这手下的不重。所以,狠话说出来的时候闵友义听得又惊又怕,尤其嘴里的血腥味儿还没散尽,挨了打的半边脸木涨涨地发烫……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眼前的情况,反正不想回应闵友三,习惯性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时嘴里发出碎碎念念的哼叽声,哪怕站在他旁边的成俊妈也没能听清他在讲什么。
“嫂子,你有啥想法只管讲,只要合情合理我都支持你!”闵友三对成俊妈说话的好态度让闵友义不满地直翻白眼。
闵友义撇撇嘴,斜了眼成俊妈命令道:“我喝得多了点,有点难受,你去给我倒杯子水来。”
成俊妈没有表现出不情愿,不过成俊反倒面露不满地站起身道,“我去给你倒。”
成俊妈连忙阻止了他,“成俊,你坐好,我去。”她语气里的郑重和不容拒绝让成俊止住了动作,再开口时脸上多了几分莫名笑意地望着闵友义,“你等着。”
闵友义被她脸上的笑恍得心里一跳,目光不由自主地一直随着成俊妈的身影,直到看她双手端着水杯像往常一样规矩地放在自己的面前时,脸上不快的神色淡去,露出一抹得意地瞄了眼闵友三。
那神情分明在说看吧,就算她心里再不情愿不乐意,这不是让她干啥还就得干啥!给我犟,看谁犟得过谁?她敢让你们这些外人掺和进来,让我不好过,你们走了,我要让她更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