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友三想吐他一脸老血,自己个儿这是要气死了还不能发泄一下!你管你自己还想管我!
两人又僵持了一会儿,他察觉到闵成俊要离开,他没有吐出血而是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语重心长地道,“成俊啊,你想好好顾着你妈没有错,可你也是五姓寨闵家寨的一份子……”
“三叔,”闵成俊打断他,“你讲类这些我都懂,可是人生在世就这么几十年,谁也讲不准今个夜里睡着了明个能不能醒得来。生我的那个妈走的时候我还小,记不清她的样子。这个妈嫁进来的时候我记得清楚,她来之前虽然有爷奶护着我,可和别家的小孩比起来我总觉得少了点啥,她来了之后我才觉得我有了一个家,是个有妈的孩子,过得才是一个小孩该过的日子。她对我的好我这一辈子都还不清!”当然,他对我的不好,对全家人的不好,我也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你妈对你好,你念她的恩……”
“所以,我不想再因为别的事,让她受到欺负。”闵成俊郑重无比地望着闵友三,声音里的冰冷让闵友三噤了声,“三叔,她是咋嫁给我爸的,我想你就算不是知道道的清清楚楚,也是知道的差不多吧?她恁些年是咋对我爸的?咋对我的?街上的人也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可现在,她因为那个猪狗一样的渣人受恁么重的伤,你还让我分心去做其它事,如果再因为我照顾不周让她受到伤害,我真的是没脸再面对她了。”
“主事人只是个身份儿,没有不让你顾着她,也没有人拦着你去报她的养育之恩。这个身份不只让你分心去做其它事,在有些事上它还能给你帮助,你懂吗?”
“我不懂!也不想懂。”闵成俊压根是想都没想果断拒绝。
“好,”闵友三摆开了说道理的架式,“不讲其它的,咱爷俩就讲讲这次你妈受伤的事。你自己讲,你从界河北镇回来时家里发生了恁大的事,围在门口看热闹的没有姓闵的人吗?就算不是近门的血缘关系,总都是姓闵的吧?为啥都只敢围着看没人敢上前帮把手?”
“这还不是那个渣人平日里作多了恶事……”
闵友三连连摇头制止了他的话,“你讲的是表面一回事。你好好想想不管在楚墓镇还是在五姓寨里,你爸是不是没人敢惹?”见闵成俊点头,他又接着讲,“那你有没有见过你爸不敢惹的人?比如杨家寨的老六杨立广,叶家寨的叶振东,姓雷的孤老头子,王家寨的王善义,还有咱样闵家寨的闵友成,这几个人你爸敢上前去招上一招吗?”
闵成俊听着闵友三把五姓寨的主事人一个个抬出来,然后再问出最后一句话,他有些不解的神情顿时明悟过来。这几个是五姓寨现在的主事人,忽然听闵友三提这碴,他细细想想好像自打这几个人做了主事人之后,自家那个向来横行无忌的爸好似再没有直面过这几个人。
这会儿闵成俊恍然明白:原来闵友义也是个柿子专挑软的捏——欺软怕硬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