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头!”叶枫乔话落,代福荣哆嗦着磕了一个,就又听到叶枫乔说,“我没让你停,你继续磕!”
代福荣此刻也不敢说出一个不字,很是听话的一个接一个叩起头。
叶枫乔不在理会他,望着坟包呆呆地出神。
雷启云松开了手里的李生安,靠近了仿若一尊雕塑的叶枫乔,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此刻就算不问埋在这儿的是谁,自己也知道了这里面是谁了。想说句话安慰一下他,明明有许多安慰的话,竟然在这一刻没找到一句合适的,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离开家的时候才十九岁,”叶枫乔终于开口,声音里满是疲惫,“她死的时候二十岁,如果她活到现在,也不过才三十岁。三十岁……那么年轻,早早的就死了。”
“唉——”叶枫乔长长叹了口气,“这十年来,好多人都说我重情为她做很多事。可我并不这么认为,人和人是要有眼缘的,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就觉得她很亲切。她帮我很多次,后来她还救了我的命。我们俩很合得来,关系在外人看来比亲姐妹还亲。
也是因为我和方童磁场不合,连带着她和方童的关系不是很好。两人每次吵架都会扯到我,扯到我两人的关系就会更僵。当初她离开后,没有得到家里人任何一个人的理解。她回来也没能回到家里,她被家里的人遗弃了。就连死了也只能找到这么大点儿无主的荒地埋身。
每当我想到这些的时候,我是无比的后悔当初——如果不是我撺掇着她离开,她不会和自己家姐妹闹翻,也不会遭人编排,搞得名声差得被家里人彻底的划清界线。连死后葬身,也没有家人来看一眼。
如果不是我撺掇着她离开,可能现在她还活得好好好。又想要是她在家被逼着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她能过得好吗?依着她的性子,答案必定是否定的,可是那也比死了好吧!”
叶枫乔停了嘴里的话,把眼中的泪意压了回去,“后来,直到我干妈家,我家,那一件件事无休止的发生,我才恍然明悟:这事不怪我,也不怪她。真要怪就怪那些害死她的人!”
叶枫乔说到最后,满心的恨意打破了她的冷静的表面,抬脚踢翻了还在磕头的代福荣,冷声的质问里满腔的悲愤,“你说是不是?是不是?你开口啊!”
代福荣战战兢兢地磕头,心里一直祈祷着,自己多磕几个头,叶枫乔能放过自己。浑然不知叶枫乔突然发难,弓着身子抱着头强忍着身上犹如锤打斧砸的痛意,怕惹得叶枫乔更加生气躲都不敢躲闪,任由着叶枫乔踢踹。
嘴里忍不住地发声一个劲儿的求饶,“啊!乔爷,我知道错了,我错了,你白(别打了,白打了!打晕了我你回去也费劲儿可是?我错了,我求你白打了!白打了!……”声音越说越低,夹杂着咳嗽声。
雷启云看着几近癫狂的叶枫乔,上前去拉她。被她扭住胳膊反丢了出去,不是被亓展拉了一把,就扔到平地下的坡上去了。
亓展心里也理解,叶枫乔想这一天想了好几年了,心里的恨意在这一刻崩发,一时控制不住。心里十分庆幸,刚刚叶枫乔把她的短刀放在堤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