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闵成俊把日期算得如此精细,让代福荣的脸上闪过错愕。
“咋啦?”闵成俊朴实的笑容里,竟也能笑出嘲讽的意味,“你这个表情是不信,还是不清楚自己离开的有恁(那么久?”
代福荣的气势落了下去,退开了两步,“发生地事太多了,我一言两语说不……”
“哼!”闵成俊冷笑道,“也没有发生多少事吧?不就坐了十年牢吗?”
“你——怎么会知道?”代福荣望着浑身散着冷意的闵成俊。
“陆晓通,”闵成俊痛心疾首望着他,拍着自己的心口,“你摸着自己的良心,从陆晓畅托付到我家里那时算起,你做地每一件事,哪一件事是对得起这些人对你的好?哪一件是对得起兄弟?还有方辞,你喜欢她,公平竞争我没啥好说的,你偏偏败坏她的名声……”
闵成俊气败坏的对他吼着,“你做的叫啥事?是人做的事吗?你败坏她的名声,害她变成你盗窃的帮凶,害她含怨而死……”
“你佛(说啥?”陆晓通再次揪住闵成俊的衣领,神色惊慌,满是不信地口吻大声喝问,“你佛(说谁死了?谁死啦!”
陆晓通得不到闵成俊的回答,狠狠地摇晃着他,连声追问道,“你佛(说啊!你他妈的佛(说话啊!谁死啦!你佛(说啊!”
闵成俊挣脱他的手,狠狠的一拳砸在他脸上。吼向他,“方辞死了!她死啦!再说一百遍,也是她死啦!你满意了?”
闵成俊平稳着自己的呼吸,连吼出声后,仿佛发泄掉胸中的怨气和恨意!
陆晓通后退了一步,无视自己红肿起来的眉梢眼角。六神无主的重复着,“你说谎,你说谎!你一定在说谎!你想骗我,我才不信,我不信!”
嘴上如此说着,脸上勉强的笑意和眼中微闪的泪光,已经最好的说明,他信了,可是他不想接受!无力的退了几步,倚靠在墙上。
心中犹如绞痛,脑门好像被人敲破了一块。双手捂着脑门,掩着了双眼。
她死了?怎么会死呢?方辞,你不是倔的不行?你不是说,要我看看你离开我,会过的有多好吗?为啥?为啥?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我现在出来了,你把你说的话,证明给我看啊!让我看看我有多羡慕你!你死了,你死了让我去哪里看你?我去哪里看你?我要去哪里看你?!
陆晓通的拳头好像不知痛似的,一拳接一拳地打在墙上。墙壁除了添了点血污,一点伤也没留下。
“这里是医院!你要发疯出去!”闵成俊阻挡了陆晓通捶向墙壁的手,“你若是捶断手,能换回她的命,我早就断你双手,何必看你在这假惺惺的演戏!你滚!我不想看!”
闵成俊直视着陆晓通的眼睛,陆晓通从他血红的眼眸中,看到了无尽的愤恨和怒火。
陆晓通不在捶墙,一言不发神情冷峻的坐回椅子上。
吃不得亏,有仇必报,这才是陆晓通的性格。
闵成俊先动了手,以为他一定会和自己斗一架,不痛打自己一顿是决不罢休!
此时看他默然地坐在那儿,面色平静,平静的像是一张假面。让闵成俊反而捉摸不透他是啥意思了。
手术室的门此刻被打开,医生就是闵成俊熟悉的毕秀丽。
“秀丽,咋样了?”闵成俊看门被打开,就迎了上去,“晓畅没事吧?”
“先前就给你们讲过,陆晓畅的身体特殊,让她好好注意身体,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毕秀丽的态度不太好,说得闵成俊头低下了头。
陆晓通被毕秀丽的声音唤回神,听到她的话起身走过去,问“咋样了?人,没事吧?”
毕秀丽目光锐利地打量了他一眼,冷冷的讲,“刚刚是你们在吼吼吧?不知道会影响医生的吗?这里是医院,要保持安静!有架出去吵,有话轻声讲!”
喝斥完了两人,平缓下声音对着闵成俊说,“晓畅现在还没醒,目前情况基本稳定。要找个懂得伺候月子的人来照料。还有……”毕秀丽看着闵成俊的眸光深了深,“是个男孩,你好好想想啥打算吧!”
是个男孩!这一句话犹如盆冰水,从闵成俊的头上浇到脚。现在怕是自己想要把这孩子送人,怕是有人会不同意啊!
闵成俊脸色阴沉,一时拿不定主意,退了几步坐回了身后的长椅上。
别人的孩子,养女不养儿。
毕秀丽自然知道他的为难,却不知道闵成俊已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如果这个孩子不是代福荣的,不管是男孩女孩自己都会养着,可他偏偏是,偏偏自己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