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人马,疾驰向南,经过一岔路口,认得是入河阳的道口,不知昨晚多少兵马,踩踏狼籍,积水成洼,泥泞难行,空中又飘细雨,王泰怕污了脚上的牛皮软靴,不愿下马节省马力,任其慢行,阴云漠漠,冷风如刀,遥见城墙,洛阳在近,王泰大骂起李密狗贼,奸贼,竖子,呆屌,将骂人词语,都说了一遍,骂李密不当害他吃苦,这时亲随龙灿策马上来,也入泥里,说道:“小将军,消消气,待回洛阳城后,我等找几个小妞玩乐泄火如何?”王泰往后一瞧,摸了摸腰背上的皮囊,说道:“我身负重任,即将入洛阳省府里,不可因贪玩,误了叔父大事!况且这种事,你这么大声,让我叔父知晓,定要责詈于我。”
龙灿笑道:“你叔父不舍得打你,只会杖责我等,放心,若有事情,我等便说是小将军年幼不懂事,是我等将你误入岐途。”
龙灿将胸一挺,慷慨模样说道:“我为小将军,甘愿赴汤蹈火。”
王泰一笑:“去去去,一边去,谁不知道你!”扬鞭虚打,又道:“我叔父每让我来读书,若非军务繁忙,定要来考校我。”
龙灿说道:“那你还不着用功读一些?你叔父可真要闲下来了。”
王泰说道:“为何?”
龙灿眼见后面从骑稍近,低声说道:“这不明摆着吧,回去之后,王将军就可能被罢官,那些将官,多少人对你叔父不满,都嫌你叔父军中资历浅,却升得飞快,在他们之上了。”
王泰道:“他们若才能比我叔父高,就不会这样忌妒,叔父罢官就罢了,只要不被砍头便好,毕竟我还另有伯父叔父在朝为官。”
龙灿故作神密道:“昨天你叔父,被好几个小人物贬损,我听杨至手下陈向笛说的,”嘴一努,说道:“喽,我等后头,那个年轻人,骑青马穿皮甲的,在今日城墙上,也对你叔父不逊,出言讥刺,若是换做以前,谁敢,你叔父现在是虎落平阳。”又道:“我等不忿,要不然,我与几个兄弟,将那小子胖揍一顿,或者直接杀了,小将军,我听您的,一句话就可,或者不用说,点头就行。”
王泰见杨至正与刘士攀谈,说道:“不成,若是杀了,叔父不喜!”
龙说道:“要不然,我等假装与他游戏,挤他下马,跌折他手脚,可好?”说话间,已走出一段泥泞,路已开始好走,王泰道:“罢了,休生事端。”
王泰却慢下马来,待杨至马到身旁,说道:“我叔父还有何吩咐不?”刘飏见两个谈论,自策马向前,离开数丈远。
杨至说道:“另有吩咐,只是一些小事,不如小将军之奏章关键。”
王泰又指前面刘飏,说道:“那是何人?”
杨至说道:“小将军眼尖,这个的确不是我队里的,是洛阳军士,居章善里。”
王泰说道:“听说此人有不敬?”
杨至看了王泰一眼,说道:“此人是我军之大恩人,你知道殷元恺吗?”王泰回答:“知道,叔父爱将。”
杨至道:“此人单马入阵,救了重伤的殷元恺将军归来,自身毫发无伤!清晨在城上,展示箭法,一箭射落两鸦,对于这等人,王大人喜欢都来不及,纵使言语上有不当之处,你叔父招纳四海英雄之人,哪能放心上?”实则刘飏并非单马入阵,杨至知城上之事,方才与刘飏闲聊,对其勇敢表示佩服,又说其对待人言语不要太冲,于己不利,果真这龙灿便去王泰那边挑拨了,杨至闻音知意,特意说刘飏于本军有恩,以让王泰消掉报复逞威念头。
王泰点头说道:“哦,”见刘飏接近龙灿,唯恐有事,便大喊道:“龙灿,”
龙灿听到喊声,圈转马头,小跑过来,问道:“小将军保事?”
王泰一笑说道:“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