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桢双眼一亮,点头道:“看在你这般有诚意的份上,就破例再借三百贯。”
“奴就知道夫君最疼奴了。”
江素衣欣喜之下,在他脸上啄了一口。
“杀啊!!!”
“狗皇帝受死!!!”
忽地,一阵阵喊杀声自江面上响起,在夜空下不断回荡。
刺客!
江素衣悚然一惊,面露惊惧。
韩桢却面色如常,吩咐道:“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
江素衣一愣,磕磕巴巴地说道:“可……夫君,有刺客。”
“不碍事,一些老鼠而已,老九自会处置。”
韩桢说罢,猛地抬手一挥。
掌风将不远处的蜡烛吹熄,房中陷入一片黑暗。
嗖嗖嗖!
喊杀声混合着箭矢的破风声,不断在河面上回荡。
不多时,喊杀声渐渐消失。
伴随着一阵脚步声,老九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启禀陛下,刺客精通水性,尽皆逃脱,未将作战不利,还请陛下责罚。”
韩桢语气波澜不惊:“罚俸一月,传朕旨意,彻查刺客之事。”
“末将领命!”
老九应道,旋即转身离去。
翌日。
韩桢遇刺一事,如同一道飓风,迅速席卷整个南方。
一时间,整个南方震动。
陛下遇刺,这可是把天都给捅破了啊。
杭州城内,大街小巷之中都在谈论此事。
有人说是伪宋旧臣所为,也有人说是方腊余孽,但更多的人,将矛头指向了南方的那些个世家大族。
咔擦!
客栈之中,得知这个消息的虞相武手中茶盏跌落,摔了个粉碎,滚烫的茶水溅在身上,却浑然不觉。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陛下遇刺了!
这他娘的……
“完了,完了!”
回过神,虞相武喃喃自语,又惊又怒。
关键就在前两日,谢鼎宴请他们之时,还真有蠢货提了这么一嘴。
虽然被他及时喝止,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哪里能收的回来?
这下子真就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砰的一声,房门被推开,魏圩神情慌张的跑了进来:“虞兄,大事不好了,水师入城了,将客栈团团围了起来!”
嘶!
虞相武倒吸一口凉气,赶忙来到窗前。
推开窗户,只见客栈外不知何时被密密麻麻的水师士兵包围。
这些士兵全副武装,刀出鞘,弩上弦,只需一声令下,瞬间便能将整个客栈屠戮一空。
虞相武惊呼一声:“遭了,有人告密!”
他虽恐惧,可到底存了些理智,昨夜陛下才遇刺,按理说谢鼎应该调集水师去护驾。
可是现在,水师却直接入城,将客栈包围,这显然不合常理。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之中出了叛徒,有人将那夜他们在耸翠楼的对话,传了出去。
否则,无法解释眼下的情况。
魏圩问道:“是谁告的密?”
虞相武脑中闪过几道身影,口中说道:“我也不知,但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我等需立即面见谢相,洗脱嫌疑。”
“对对对,虞兄言之有理。”
魏圩这会儿已经彻底慌了神,完全没了主见。
两人匆匆出了房间,一路来到楼下大厅。
此刻,大厅内乱作一团,众人围着一人,正口诛笔伐。
“吴庆,你自己找死,别拉上我们!”
吴庆正是那夜在耸翠楼,说出陛下只带了千余护卫之人。
吴庆哭丧着脸,叫起了冤:“我没有啊,我只是一时口误,哪敢真动这个心思。”
他当时只是口嗨一句而已,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行刺陛下。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况且,陛下是甚么人,那是二郎显圣真君下凡,神勇无双,千军万马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麾下玄甲军更是精锐中的精锐,想刺杀陛下,简直比登天还难。
闻言,众人心里隐隐信了七八分。
吴庆是甚性子,他们都清楚,真有这个胆子,吴家也不至于在他手上落魄。
“咱们之中定然出了叛徒,有人告密,否则谢相为何第一时间派兵围住客栈。”
明老二说着,将矛头对准史家家主,冷笑道:“说不得,就是你告的密。”
“放你娘的狗屁。”
“不是你还会是谁?”
“明老二,你这厮休要血口喷人,栽赃嫁祸于我。”
换做平时,虞相武还会劝一劝,但这会儿哪还有心思理会他们,快步走出大厅。
“退回去!”
刚迈出客栈,迎面便传来一声爆喝。
虞相武咽了口唾沫,强笑道:“这位将军,吾乃会稽虞相武,有要事求见谢相,劳烦将军通报一声。”
匡子新冷声道:“谢相有令,所有人不得踏出客栈一步,否则杀无赦!”
“这……”
虞相武一惊,根本没想到局面会糟糕到这种地步。
见他愣在原地,匡子新忽地抬起手,身后水师士兵纷纷抬起手中强弩,对准虞相武二人。
魏圩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连滚带爬的退回客栈。
虞相武也好不到哪去,神色仓惶的退回来。
“虞兄,如何了?”
顾家家主立刻迎上来,神色焦急的问道。
虞相武用审视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旋即苦笑道:“此事麻烦了,谢相不见我等。”
……
樟亭驿。
谢鼎正悠哉悠哉地品着茶。
一旁的匡子新神情焦急道:“谢相,为何不让末将前去护驾?”
“急甚?”
谢鼎不急不缓道:“你收到了陛下的旨意?”
匡子新摇摇头:“呃,不曾。”
谢鼎又问:“既无旨意,贸然领兵去寻陛下,你想干甚?”
嘶!
匡子新这时才回过味,顿时被惊出一声冷汗,赶忙躬身道:“多谢谢相提醒。”
谢鼎毫不在意的摆摆手,轻笑道:“客栈围住,过几日等陛下来了,刺杀的元凶也应当水落石出了。届时,陛下自会处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