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蔡鞗,在她眼里不过是个陌路人罢了。
既是陌路人,也就自然不会有情绪波动。
见侍女面带惶恐,赵福金柔声安慰道:“你等莫要怕,乖乖待在府里,自会保伱平安。”
“奴婢告退!”
得了她的安慰,侍女心里踏实多了。
却说蔡鞗敲了好半晌,不见任何动静,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娘子,娘子!”
“快开门啊娘子,俺知道错了,娘子你就原谅俺罢。”
“娘子,俺对天发誓,往后再也不去青楼了。”
眼见大门久久不开,蔡鞗怒从心起,大骂道:“你这贱婢,速速快门,否则莫怪俺不客气了!”
咯吱!
朱红色的大门,从内打开。
蔡鞗心头一喜,正要开口,四五根水火棍便当头砸来。
“哎哟,莫打了,莫打了。”
蔡鞗被打的抱头鼠窜,仓惶逃进马车里。
“哼!”
一名健妇冷哼道:“下次再敢来撒野,打断你的狗腿!”
赵福金性子温良贤淑,平里日待她们极好,对这个驸马爷的做派,早就看不惯了。
“快走!”
逃进马车,蔡鞗捂着额头伤口,赶忙吩咐道。
车夫也被吓坏了,立刻驾驶马车逃离公主府。
“老爷,咱们现在去哪?”
“去皇城!”
蔡鞗呲牙咧嘴的答道。
除开公主府之外,还算安全的地方就只剩下皇城了。
与他抱着同样想法的官员,不在少数。
一辆辆马车,从四面八方涌向皇城。
此刻,延福宫大殿内,早已挤满了群臣。
赵桓神情惶恐的坐在龙椅上,环顾一圈大殿后,问道:“李卿何在?”
吴敏上前一步,答道:“启禀陛下,李相正在布防内城!”
闻言,赵桓却没有丝毫安全感。
外城都破了,内城还守得住么?
就在这时,张邦昌提议道:“陛下,眼下只是东城朝阳门被破,加之韩贼兵力不够,不如趁机从西城突围,南下与太上皇汇合!”
此话一出,立即引得不少人赞同。
蔡攸附和道:“张侍郎所言有理,皇城内还有一万禁军,趁夜出逃,韩贼未必能拦得住。”
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将金银铜钱、玉石玛瑙等财宝,溢价换成了青钱。
谁能想到,他那宽大的官袍里,携带着八百余万贯的家资呢?
至于剩下的钱财和田产、商铺,只能忍痛抛弃了。
李邦彦看着蔡攸,心中惊疑不定。
这狗东西定是背着自己找到门路了!
蔡攸是甚么德行,他还能不清楚?
要说李纲、孙傅这些人视钱财如粪土,李邦彦信,可若是说蔡攸能舍弃上千万贯的家资,他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蔡攸目不斜视,根本不看他。
见状,李邦彦更加确定了,这厮肯定是得知了甚么消息。
一时间,心中犹豫不决。
要知道,他与蔡攸当权这些年,可是捞了不少钱,就这么扔掉,孑然一身去投奔太上皇,他实在舍不得。
孙傅驳斥道:“不妥,万一韩贼在城外设有伏兵,一旦交战,刀剑无眼,陛下若有差事,谁能担待得起?”
张邦昌立刻闭嘴了,他担不起这个责任。
蔡攸出声道:“可城中如今缺煤少粮,内城又能坚守几日呢?不如早做决断,否则等到韩贼杀入皇城之时,为时晚矣!”
“万一陛下有差池,你蔡攸担得起责么?”
“难不成等着韩贼杀进来?”
就走还是留的问题,一众朝臣吵得不可开交。
看着殿下不断争论的大臣后,赵桓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悲怆之意。
太上皇盘踞南方,朝中大臣各怀鬼胎,连唯一的亲信耿南仲,都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他这个皇帝,更像是一个傀儡,何曾有人问过他的想法?
这皇帝,当着还有甚么意思?
念及此处,赵桓忽地笑了,双手扶着龙椅站起身,径直出了延福殿,只留下一众面面相觑的朝臣。
见到这一幕,一众朝臣纷纷闭上嘴。
陛下都走了,还吵个甚么劲儿?
张邦昌惴惴不安道:“这……陛下是何意?”
蔡攸摇摇头,面色茫然。
一群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将目光落在耿南仲的身上。
吴敏沉吟道:“耿相公与陛下关系亲厚,不如去问一问。”
“可。”
耿南仲点头应道。
说罢,他匆匆迈步走向东宫。
来到东宫外,耿南仲吩咐道:“劳烦通报一声,耿南仲求见陛下!”
值差的太监语气冰冷道:“陛下说了,谁也不见!”
“这……”
耿南仲面色一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