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床榻之上的赵桓面色苍白,神情虚弱,那股子萎靡之态,是装不出来的。
竟真的病了?
宋徽宗坐在床前,握住赵桓的手,一副慈父的模样,关心道:“太子可要紧?”
赵桓语气虚弱地道:“多谢父皇关心,只是偶感风寒,将养上三五个月就好了。”
三五个月?
甚么风寒要养这么久?
宋徽宗差点被这逆子给气笑了,强压下心头火气,他转头问道:“可寻御医诊过了?”
耿南仲小心翼翼地答道:“回禀陛下,昨夜已寻御医诊断,开了几副药。”
“太子好好养病。”
宋徽宗也没多说甚么,叮嘱一句后,便起身离去。
李纲、孙傅等重臣纷纷上前,挨个慰问。
李纲微微叹了口气,真挚道:“如今国朝动荡,太子当爱惜身子才是。”
“哼!”
赵桓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他心中已将李纲当成了仇人,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这番态度,让李纲有些莫名其妙。
……
宋徽宗没回大殿,而是径直去了御书房。
此刻,他端坐于书桌后方,正听着太监李彦的汇报。
“陛下,奴婢已经查清楚了,昨日回到东宫后,太子殿下命人往身上浇水,并且着湿衣数个时辰。”
“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好儿子。”
宋徽宗冷笑连连。
既然这逆子不孝,那就别怪他心狠了。
宋徽宗说道:“听说吴敏与太子詹事关系亲厚?”
李彦小小的拍了个马屁:“陛下真是慧眼如炬,吴知事与耿詹事乃是同乡。”
宋徽宗吩咐一声:“让吴敏来见朕。”
不多时,吴敏来了。
“微臣见过陛下。”
吴敏心头忐忑。
宋徽宗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吴爱卿也看到了,非是朕贪念权位,而是太子不愿继位。”
吴敏苦笑一声,帮着赵桓解释道:“太子仁孝,实乃陛下之福,大宋之福。”
他这会儿也回过味来了,看出赵桓是真不想继位。
但有甚么办法呢?
人是他们选的,这会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你与耿南仲乃是同乡,去劝劝他。”
宋徽宗说着,朝他招招手,附耳小声交代了几句。
吴敏面色微变,讷讷地道:“这……这不太好罢。”
见他这般模样,宋徽宗心下对这帮所谓的‘清流’鄙夷不已。
畏畏缩缩,难成大器。
不过这样也好,方便自己暗中掌控朝廷。
“就这么定了!”
宋徽宗当即拍板道。
闻言,吴敏也只得应道:“臣领命!”
……
傍晚。
下了差后,吴敏来到太子詹事耿南仲家中。
命人将他引到书房,耿南仲立刻问道:“禅位之事,可是元中一手策划?”
“吾确实参入其中。”
吴敏也不隐瞒,大大方方的承认。
耿南仲大吐苦水道:“如今局势危机,你等鼓动陛下行禅位之事,岂不是害了殿下么?”
吴敏正色道:“殿下本为储君,迟早都要荣登大宝,君临天下,何来陷害一说?”
“……”
耿南仲面色一滞。
见状,吴敏劝道:“希道兄,你我乃为同乡,如今朝中奸佞横行,你我当守望相助才是。若殿下继位,你这位太子詹事,必定会被重用,届时辅佐陛下,治理天下,安定百姓,青史留名,岂不快哉?”
耿南仲心动了。
沉默了片刻,他缓缓开口道:“你待如何?”
吴敏瞥眼房门方向,凑到耳边,轻声交代了一句。
耿南仲面色犹豫,最终点头应道:“好!”
……
赵桓到底年轻,身体又好,白天喝了御医开的几副药后,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但他却不敢表露,依旧卧床不起。
晚上,在喝下侍女端来的药后,赵桓便沉沉的睡去了。
这一觉,睡的无比舒爽。
等到醒来时,已是日山三杆。
“唔!”
赵桓发出一声舒爽的呻吟,伸了个懒腰。
忽地,他整个人徒然一愣。
只见高抬的双臂上,竟是明黄一片。
他赶忙坐起身,低头看去,赫然发现自己竟身着一席龙袍!
赵桓被吓了一个激灵,赶忙就要扯掉身上的龙袍。
哪成想,寝殿大门被推开,一群御前侍卫闯了进来。
赵桓惊呼道:“你们是何人?想谋反不成?”
“太子殿下,得罪了!”
为首的侍卫拱了拱手,而后大手一挥。
“带走!”
身后侍卫立刻冲过去,将床上的赵桓一把抬起,快步出了东宫。
眼瞅着要往延福宫大殿而去,赵桓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甚么,自家老子这是要来硬的了。
赵桓疯狂挣扎,口中大喊:“快放孤下来!”
只是他这小胳膊小腿,哪能和这群武夫比。
侍卫们快步进了大殿,动作轻柔的将赵桓放在龙椅之上。
而后,将他死死按住。
一旁的李彦取出一份圣旨,朗声道:“门下,天下之本……朕今日禅位于太子桓,望太子呈天命,德化万民!”
与此同时,殿下早已准备多时的群臣们,纷纷大礼叩拜,口中高呼:“拜见陛下!”
完了!
赵桓挣扎的动作一滞,面如死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