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将百姓们打发走,他不由松了口气。
&t;divtentadv>一路来到石灰窑厂,卢九便迫不及待的展示自己的成果。
自打韩桢去年交代过后,窑厂管事便给了卢九单独建了一个窑,随他折腾。
卢九一一介绍道:“县长请看,这是掺杂了粗砂凝固的水泥,强度一般。这是掺杂了细砂的水泥,强度提升了数倍,可抗铁锤轰击数下而不裂。这是掺杂了碎石子的,可抗铁锤轰击几十下。”
韩桢吩咐道:“老九,伱去试试。”
他没亲自测试,主要是他气力远超常人,做不得准。
闻言,老九拿起铁锤,卯足了劲儿砸向水泥。
前两个水泥块,只砸了数下,便裂成数块。
直到第三个时,一连砸了十几下,结果只崩飞了表面的水泥,内里却没有丝毫裂缝。
老九喘着粗气,语气兴奋道:“县长,这水泥端的是坚硬,比之糯米灰浆更甚,用来修筑城墙,只怕投石车也砸不裂。”
糯米灰浆好用归好用,但成本太高了,主原料是糯米,这谁用的起嘛?
韩桢蹲下身子,用手敲了敲水泥块,眼中露出满意之色。
有了水泥,他就可以修建高速公路了。
而有了高速公路,沿海地区的渔民,往后便能多一条活路。
重新站起身,他看着卢九笑道:“干得不错,当初我承诺过,只要能烧出水泥,便给你开个厂。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其一是我出钱,给你办一个水泥厂。其二,是跟我回益都”
不等韩桢把话说完,卢九便答道:“俺选第二个。”
韩桢吩咐道:“给你一个时辰,回去收拾家当,带上家人随我去临淄。”
“多谢县长!”
卢九说罢,撒腿就跑。
韩桢给了他一个时辰,但一刻钟不到,卢九就带着婆娘和孩子来了。
事实上,除了被褥和锅碗瓢盆之外,他家里也没甚么家当了。
况且在他看来,县长肯定不会亏待自己。
雇了一辆牛车,将婆娘孩子和家当往车上一扔,卢九兴高采烈的跟着韩桢出了小王镇。
韩桢并未在临淄多待,巡视了一番火器工坊,又去松山村与马三狗叙了会旧。
第二日,他便赶回益都。
卢九被他安排进了工程院,赏了个九品的官儿,并且给他安排了两个任务。
第一,是教会一批烧制水泥的徒弟。
第二,则是烧玻璃。
韩桢对烧玻璃也不太懂,将纯碱、搅拌、失蜡法等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全部告诉卢九后,他就不再管了。
反正每年一万贯的研究经费,随便折腾。
烧出来了升官发财,烧不出来继续烧。
领导要学会放权,甚么事情都盯着,只会把自己累死。
回到益都的第二天,袁工匠又来了,同时带来了第五版样币。
“请县长过目。”
大殿之中,袁工匠取出一个木盒,恭敬的呈在堂案上。
打开木盒,韩桢不由挑了挑眉。
自打那日亲自指导了一番后,袁工匠终于开窍了。
木盒中,静静躺着一张纸币,样式与后世的人民币几乎一致,只不过比百元大钞更大,也更厚。
正面是一副精美的泰山水墨画,画工精美,泰山的磅礴大气呼之欲出,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
中间用小篆写的三个大字,一千贯!
下方则是一行梅花小楷的小字,大齐银行出品。
背面则是红绿相间的缠枝花卉纹。
拿起样币,韩桢轻轻抖了抖,顿时发出一阵清脆的哗哗声。
韩桢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不错,总算是开窍了。”
闻言,袁工匠高悬的心,总算放下了。
紧绷的脸,也露出笑容,介绍道:“样币的材质,乃是取用最上乘的澄心堂纸,由两张澄心堂纸合并而成。”
韩桢点了点头,问道:“防伪呢?”
“防伪有两处。”
袁工匠上前几步,讲解道:“其一是背面的缠枝花卉纹,县长可用手指轻轻摸一摸。”
闻言,韩桢用指间在缠枝花卉纹上轻轻摸了摸,发现这些图案,竟是微微凸起的,也不知工程院的匠人们,是如何在没有凸版印刷机的情况下,在纸币上做出浮雕工艺的。
当真是神奇!
韩桢又问:“还有一处呢?”
袁工匠答道:“还有一处,则是听取了县长的建议,内藏乾坤。县长举起纸币,对准向阳处便知。”
韩桢举起纸币,对准殿门的方向。
只见阳光映照下,纸币之中,竟浮现一条金龙。
韩桢面色惊奇道:“如何做到的?”
袁工匠解释道:“在两张澄心堂纸之间,夹上用金箔制作的金龙,最后封装在一起。”
这又是澄心堂纸,又是凸版浮雕,又是金箔夹层,不用想都知道,成本定然低不了。
“成本几何?”
韩桢说着,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呃八十贯!”
“噗嗤!”
韩桢没憋住,一口茶水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