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暴露,不单单是她们的小命难保,还有远在赵宋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傅清漪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难不成你还真想去打探火器?”
“你知道火器是甚么?”
“你晓得火器长甚么样嘛?”
一连三问,怼的赵绿竹哑口无言。
傅清漪继续说道:“陛下得了失心疯,你也失心疯了?”
江素衣面色担忧道:“可……可若是坦白,夫君一怒之下,会不会……”
“不会的,夫君乃当世豪杰,岂会为难我们三个弱女子。”
傅清漪摇摇头,语气自信。
见赵绿竹还在犹豫不觉,江素衣劝道:“绿竹,我觉得清漪说得对,主动坦白,夫君应当不会为难我们。可若是执迷不悟,往后被夫君发觉了,那时就晚了。”
这段时间,她过得很开心。
韩桢对她们虽不冷不热,却也没限制活动。
赵富金这个大娘子待她们也极好,赏赐不少钱财与珠宝。
每日与麻舒窈等人在郡城游玩嬉戏,学做糕点,还加入风筝社,比在家中时还逍遥。
她家境虽殷实,可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娶了续弦,对她格外严厉。
入宫当御侍,也是后母的主意。
赵绿竹说出了心中的担忧:“我担心家中父母,遭了陛下的毒手。”
傅清漪说道:“夫君自有办法。”
“那好罢。”
在两人的劝说下,赵绿竹也只好答应。
这一夜,三名少女都失眠了。
……
用过早饭,韩桢便来到大殿。
屁股还没坐热,就见赵霆匆匆迈入大殿。
“县长,东平府与袭庆府知州递来了折子,这段时日从泰山招募了数万逃户,如今两府粮食与钱财不够了,希望县长能拨些款。”
韩桢接过折子,仔细审查了一遍。
招募了多少逃户,安置这些逃户需要多少粮食与钱财,折子上都详细列了出来,一目了然。
“准了!”
韩桢拿起毛笔,在折子上批了个准字:“吩咐户部拨款,粮食则直接从广济军调拨。”
当初与赵富金交谈时,他并未说谎,从赵宋索要的钱粮,大半都会花在逃户身上。
山东与河北这些年被祸害的不轻,整个山东之地,逃户不下百万之数。
除去死在山上的,活着的起码有五六十万。
这些逃户一穷二白,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安置他们要花不少钱粮。
既要给他们发放米粮和纸衣,还得租借农具和种子。
不过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
只需一两年,他就能从这些逃户身上收取人口红利。
“是!”
赵霆拿着审批过的折子,正要转身去户部,却被韩桢叫住。
“等等!”
赵霆顿住脚步,转身问道:“县长还有何吩咐?”
韩桢问道:“山东之地,寺庙道观几何?”
一瞬间,赵霆便领会了韩桢的意图,这是要对僧道下手了。
“不下百余。”
赵霆如实答道:“因赵宋皇帝崇道抑佛,还有香火的寺庙所剩无几,大多都是道观。而那些道观之中,真道士没几个,都是些沽名钓誉的假道士,仗着赵宋皇帝撑腰,趁机侵占百姓土地,放印子钱(高利贷)。”
唐宋时期,寺庙和道观是不用交税的,财产还受官府保护。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朝廷要靠度牒来赚钱。
想出家,必须要有朝廷颁发的度牒,而度牒数量有限,且价格昂贵。
《宋史·苏轼传·苏轼治西湖》中记载:元钓四年,苏轼守杭州,大旱,饥疫并作,奏请赐度僧牒以易米,以赈饥民;并请得百道度牒,以募役开浚西湖,筑长堤。
官府没钱赈灾了,于是苏轼上奏朝廷,下发了一百个度牒,卖了钱换成米粮赈灾修河。
想想看,只靠一百个度牒就能赈灾修河,可想而知度牒的价格有多高。
这么贵,为何还有无数人挤破头想出家?
因为不用交税,服徭役,且还能赚大钱。
殊不知,东京城里的大相国寺,每年靠放印子钱都能赚几百万贯。
这还不包括香客的布施和数万亩田地产出,若加在一起,每年收入不下千万贯,比整个山东之地一年的赋税还要多几倍!
“在我治下,不允许出现法外之地。”
韩桢语气平淡道:“拟文,命所有府县彻查寺庙道观,丈量田地,清查隐户。另外,让那些道观寺庙补交自建隆元年起,拖欠至今的所有赋税!”
建隆元年?
好家伙,这是从宋太祖赵匡胤建国开始算了。
至今一百六十余年,就算把道观寺庙给卖了,也补不齐啊。
咕隆!
赵霆咽了口唾沫,面色为难道:“县长,只怕那些僧道不会愿意。”
韩桢语气森然道:“胆敢阻挠,格杀勿论,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的脖子硬,还是我的屠刀利!”
扑面而来的杀意,让赵霆打了个哆嗦。
略微顿了顿,韩桢继续说道:“自今日起,成立宗教事务院,统管山东一切宗教,僧道不再免除赋税,严禁放印子钱,同时香火钱交十抽八的税。出家人就该有个出家人的样子,念念经修修道,身外之物就别再惦记了。”
“臣……臣领命!”
赵霆躬身应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