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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高照。
烟熏火燎的气息,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郡城各个角落。
一夜过后,郡城的百姓,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从昨夜到现在,州府官员竟一个都没有出现,各处城门紧闭,且城门处被所谓的‘武卫军’把守。
期间,有百姓想要靠近城门,守在城门的士兵立刻拔刀警告。
这个时候,就算是傻子也发现问题了。
一时间,郡城百姓人心惶惶,惴惴不安。
城中的士绅大户更是宅门紧闭,躲在家中瑟瑟发抖。
值得庆幸的是,这些丘八仅是控制了城门,并未有其他动作,这让百姓心里有了一丝慰藉。
府衙之中,苦熬了一夜的大小官员们,终于是熬不住了,一个个顾不得形象,伏在各厅案几之上酣睡。
大堂上,刘宓小憩了一会儿后,便幽幽醒来。
腹中饥饿,如火烧一般。
揉了揉脸颊,刘宓看了眼大门方向。
犹豫片刻,他最终还是没胆子走出去。
都怨赵霆这厮!
若不是他,自己何需受这般苦楚?
想到赵霆,刘宓不由站起身,朝着后院走去。
他想趁着这会儿,好好问一问赵霆,到底与那韩桢密谋了甚么勾当!
来到后院,眼前的一幕,再度让刘宓气的发抖。
只见睡了一夜的赵霆精神饱满,此刻正端坐在后院树荫下,品着热茶,吃着糕点,好不惬意。
“赵霆!”
刘宓脸色涨的通红,大喝一声。
这突如其来的爆喝,将赵霆吓了一跳,手中茶盏险些跌落。
待回过头,见来人是刘宓后,他这才松了口气,语气责怪道:“这般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刘宓气极反笑:“如此说来,竟是本官的不是了?”
昨夜之祸事,俱都是赵霆惹来的,结果这厮倒好,撇下他们自个儿回后院酣睡。
自己在前院大堂滴水未进,粒米未沾,他在后院品茶吃糕点。
刘宓越想越气,恨不得给他两耳光。
见状,赵霆自知理亏,讪笑一声:“正想唤宁安兄来用饭,不想宁安兄自行来了,快且坐。”
说着,赵霆殷勤的帮他沏了一杯热茶。
“哼!”
刘宓冷哼一声,迈步走上前。
气归气,饭还是要吃的。
再说了,他也不可能为了这点事,就和赵霆撕破脸皮。
待坐下之后,刘宓拿起一个糕点便塞入口中,大口咀嚼。
似是噎住了,他赶忙端起热茶,抿了一小口。
一连吃了三块糕点,又喝了些热茶,总算感觉腹中舒服一些了。
刘宓这才开口问道:“你与那韩桢到底有何密谋?”
“……”
赵霆面色迟疑。
见到这一幕,刘宓苦笑一声:“赵延坚啊赵延坚,都这般境地了,你还想瞒着吾么?”
赵霆略微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这……吾与韩桢合谋粮仓粮食,十二万粮食,作价十万贯。”
只待韩桢一至,此事想瞒也瞒不住,索性不如告知刘宓,两人也好商量商量对策。
“……”
刘宓一阵默然。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厮为了捞钱,已经彻底不择手段了。
州府夏收的税粮,他都敢动。
关键是,这次竟瞒着自己吃独食!
“你……你当真是财迷心窍!”
好半晌,刘宓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唉!”
赵霆叹了口气,解释道:“昨夜非是吾之过,谁晓得敢炽军会突然出现。”
刘宓嘴角抽了抽,而后问道:“此次韩桢只怕是来者不善,你待如何?”
闻言,赵霆理所当然道:“还能如何,了不起将粮仓粮食送与他便是。”
刘宓皱眉道:“你就不怕他杀了吾等,起事造反?”
“莫要自己吓自己。”
赵霆心中一凛,强笑道:“那韩桢如今还靠着吾等的身份四处做买卖,且往后招安,也离不得吾等。再说了,若要起事造反,昨夜便可杀进府衙,何需等到现在。”
这番话也不知是在安慰刘宓,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但愿如此罢。”
刘宓长叹一口气。
“县长来啦!”
忽地,府衙外响起一阵欢呼。
两人齐齐一惊,而后对视一眼。
韩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