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一挥,把孙子扒拉开,时老由衷道。
别!
程念微精致的瓜子脸立刻泛起一层粉色,吓得她匆忙摆手:
“老人家,可别这说,万万不敢当。”
“哈哈,别怕,我们时家人说话经常不拘小节。”
时老也知道自己刚才那话说得不那么…恰当,但却是肺腑之言。
只不过把淮砚的媳妇儿给吓着了。
程念微余光瞟了眼时序,心想:
这不拘小节的风格,见识过,也领教过。
“时爷爷,您最近身体怎么样?还好吧?”
温淮砚适时插话进来。
顺道拉住程念微的另一只手,把她往自己身边不着痕迹地拢了拢。
时老这才笑呵呵把人放开,转身跟温家兄弟俩说了几句话,众人才又重新落座,接着聊天。
但时老句句不离程念微。
“淮砚好福气啊。”
他对温淳江和苏绾高兴地道。
苏绾不喜程念微,在座的或多或少都听说过。
“找了个医术了得的媳妇儿,可见福泽深厚。”
话里话外对程念微的推崇,夸到程念微自己都要开始怀疑人生。
其他人面上附和着,内心却渐渐有些不以为然。
时老的性子,他们太了解。
“光明磊落而厚德载物”
是一位已故伟人对他的评价。
别人对他好一分,他恨不得十倍百倍还回去。
程念微此次救他一命,老人家夸大其辞在所难免。
反倒是程念微这个孤女被他高看一眼,指不定否极泰来呢。
唯有时穗丰心里清楚,那孩子的医术,怕不在他之下。
自古以来,医不自医。
但他当时发病的状况有多严峻,多危险,老人家心里非常清楚——
分分钟走人的那种。
要不然也不至于醒来后有那番大彻大悟的感慨,也就不会有今天这次聚会。
但作为社恐人士,程念微面对这种万众瞩目的光环,则是万分尴尬加不适应。
小手都被吓得渗出一层又一层冰凉的汗意。
老人家越夸,她越闹心。
温淮砚摩挲了几次她的小手,安抚着她的情绪,找了个空档,提出告辞。
老人们也知道年轻人不耐跟他们在一块,挥挥手放行。
带他们出来,时序郑重其事对程念微道:
“谢谢!”
与此同时,难免对程念微和中医又多了几分好奇。
没错,医学世家出身的他,和父亲都是纯西医,对中医一窍不通。
这也是时老当年的决定。
因为史上的一些缘故,时老作为中医曾遭受过一些非常难捱的境遇。
尽管后来他自己并没有因此埋怨过什么,却不想让自己的子孙后代再去经历那样的折磨,便立下家规:
时家后人不许学中医。
时序和他的父亲也因为那段历史,对中医存了不小的心结。
但程念微的出现,不管是温淮砚的接受,调理身体的事温淮砚从公私的角度都跟他沟通过,还是自家老爷子刚才的推许,都让时序对中医重新萌生了一点想法。
作为业界最年轻也极具权威的心脑血管专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爷爷当时的状况。
“不客气。”
对方忽然来个一本正经而郑重其事的道谢,差点儿把程念微给整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