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开阔、疏朗。
不会因为满屋高大的书墙而给人以厚重和压迫感,楚楚谡谡,清迈宁和,淡淡的书香气混合若有似无的檀香。
似乎知道她要来,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此刻正倚在落地窗边,指向对面的沙发:
“坐”
“要喝点什么?”
“谢谢!这个就很好。”
程念微依言落座,指了指两人之间隔着的小方几上的两杯清水。
因为身体的缘故,温淮砚通常只喝温白开。
程大夫认为这是个好习惯。
窗外微风拂过,素月流天,细碎的星子散坠在院落的枝桠间,相对而坐的两人一时无话,影子在玻璃上映射出一副静谧的剪影。
静静地望着窗外喝下半杯水,程念微才拿出长方形黑丝绒锦盒,推到茶几上,连同便签纸一起:
“这个太贵重了,你帮我还给他。另外跟他讲,我没怪他。”
原不原谅的,程念微已经不奢望了。
只希望时先生别再往医院寄什么让人误会的东西就好。
觑着桌上的盒子,男人浅棕色的眼珠像蒙了一层薄脆的玻璃,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伸手,打开盒子。
那一刻,眯了下眼。
正在此时,敲门声响起。
随着温淮砚一声“请进”,舟舟少年应声而入。
“咦,这是什么?”
金灿灿亮闪闪的东西总是很容易吸引人。
温淮舟把怀里的笔记本电脑扔到他哥怀里,弯腰去瞧桌上的项链。
程念微把便签纸翻给他,少年立即弯了眉眼:
“算他还有良心,姐姐你快收好。”
温淮舟觉得这东西也算有诚意,勉强原谅时序一下下好了。
这么大颗的心形宝石,至少戴出去很有气势啊。
少年的评判标准很简单干脆。
宝石加钻石,在月光及灯光的反射下耀眼极了。
所以孩子完全没能发现在他说那句话的时候,他哥清透的琥珀色眸底闪过一抹如山如海般的暗涌。
不止他,程念微也没看出什么。
因为很快,男人又恢复了那副深邃沉静,淡漠无波的表情。
“你的事情做完了?”
“嗯嗯”
温淮舟赶紧起身,蹲蹭到他哥身边,修白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点击几下,又划拉了几下屏幕。
“你看”
黎叔不让他来,说他现在进来就是个行走的电灯泡,非常打扰哥哥姐姐的二人世界。
电灯泡什么意思他不太明白,但打扰他是懂的,要不是事情太过重要又紧急,他也不想来的。
温淮砚撑着下巴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摸摸少年的头:
“干得不错。即刻发给霍钊。”
少年抱着笔记本,屁颠儿屁颠儿出去了。
临关门的时候还不知冲谁,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温淮舟一走,两人又沉寂下来。
直到另外半杯水也喝完,温淮砚才欠身把桌上的盒子阖上,移到自己跟前:
“好”
愣了下,程念微才反应过来,男人这是答应帮她还时序:
“谢谢!”
“不用,太丑了。”
“啊?”
温淮砚指了指项链盒子:
“审美太丑,配不上你。”
“阿嚏——”
远在非洲辛苦为自己病人找神医的时大夫,再次抬头看天,该死的,天气预报明明说明天比今天还热啊。
“扑哧——”
女孩清雅怡人的笑容倏然漾起在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比月光下的宝石似乎还要晃眼。
男人不得不再次眯了下眼。
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