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清泠泠的目光望过来,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波澜不惊。
像是没听懂他的话般,女医生的眼神似乎还带着点儿散漫。
乌黑的杏眸,在白炽灯明亮耀眼的光芒下,在周身嘈杂痛苦的环境中,干净、明澈,还有一份挥之不去的慈悲高远。
记者忽地抽回手臂:
“抱歉!”
怂地一批,这才想到自己逾矩了。
她会不会把他赶出去?
“刚才见证了你针灸术的神奇,我太激动了,我…我可以跟着你吗?”
弱弱地发问。
可怜又无辜。
然而,对方没有回答,只是收回目光,蹲下身。
记者:“……”
怎么感觉,刚才的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对方好像连他说什么都没在听。
不过很快,他再度瞳孔地震,已然顾不上给自己加戏。
只见那位女大夫从右手食指上拔了个东西下来,然后那玩意儿在她手里“唰”地一抖,就变成了一根又细又长的——
金针!
不止是他,连跟在程念微旁边的其他医护人员也被这变魔术一样的一幕给看呆了。
程念微刚才从头到尾,确实完全没听到记者说了什么,除了被怼来的话筒打扰了一下思绪外,她完全都沉浸在怎么救治这个病人的思考中,每一步以及药方都在脑海中慎之又慎地细细过了一遍。
“酒精棉”
她伸手。
后面一个机灵的女护士看明白是要消毒,急忙递了过去。
因为递得及时,程念微分了个余光给这位有眼力见的小护士。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闭眼,再睁开,拿起金针,对着患者的鼻腔,一分一分,刺了进去。
直到最后,仅剩两寸在外面。
全神贯注的程念微并没有注意到,被各种痛苦的呻吟声和呼救声充斥的空间里,独她所在的这一方天地,突然安静地落针可闻。
为何?
因为周围围观的人群,比她还要紧张。
屏气凝神,盯着她手里的针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个呼吸或者眨一下眼睫,那针就扎歪了。
肉眼可见地,那么细那么长的金针进去,已经扎到病人的脑部了啊。
脑部!
这到底是艺高人胆大还是瞎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