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土地公，首先要找到地气的走向。”

孔泰把铜尺指在身前，认真地搜寻着什么。

“地气为何会发生改变，难道和地龙有关系？”荀茂想到引发地震的那条地龙，蛰伏在道诡世界的大地中，于是对孔泰的说法有些兴趣。

“确实有。土地公依靠地气才能活动，而地气来自地龙。”孔泰又补充道，“说白了，每次换皇帝的时候，都容易出这种事。我以前没出师的时候，就见过好几回了。”

“换皇帝？这还和龙脉有关？”荀茂更加好奇，决定听听这人的讲法。

“按照说法，在远古时，地龙和龙脉起初是一体的。颛顼定秩，才把地龙关到了地下去。”孔泰摇头晃脑起来，似乎是在背诵什么老生常谈的话语。

“每当龙脉接续不稳，就会引发地气的浊变，进而可能出现地龙翻身！这时土地公就要出来帮地龙收集命数，也就是人身上的十情八苦。当然，只要龙脉稳定，土地公就会自然太平。”

龙脉的接续自然指旧皇帝换新皇帝，但关于收集命数填补地气说法，这是荀茂第一次听到。他看出监天司派人来解决土地公，不止是表面上的危害，更说明龙脉还没稳定，也就是姬家内部还没争出个坐稳龙椅的新皇帝来。

“既然需要命数，土地公为什么会把生桩丢回地上？”荀茂说道。

“因为生桩的命数，不是它要的。”孔泰的语调严肃起来，“要不了多久，土地公就会频繁活动，专门找合适的命数送到地龙那里去，要是任凭这样，地龙拿到太多地气，就不止是翻身那么简单，会死更多人！所以现在趁早解决。”

“就没有办法让地龙彻底安静？”荀茂感觉到其中好像牵扯到一种复杂的平衡关系。

“地龙睡死，那怎么种地？庄稼都会长不出的。”孔泰话锋一转，“行了，按老方法就能解决，先让这一里地内不剩活口，自然能逼出土地公，到时就容易了。”

“什么？”

监天司对普通人的冷漠态度，荀茂不是第一次见，但听到连个小小的癸卒都打算杀掉这附近全村居民时，他感觉这太过极端。

孔泰并没看出荀茂的疑虑，理所当然地说道，“只要周围地内的活人数量减少，土地公吸不到足够的命数，自就会出来，迁到其他有活人的地方。”

“土地公神出鬼没，就算迁走，又怎么找到它？”荀茂对这个方法的意义并不理解。

“你真是外行？土地公迁移必须得按规矩，一定走大路的。就那条。”孔泰用铜尺指了一个方向。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夜里都在睡觉，也能省事些。”孔泰的铜尺泛着明晃晃的光，反而像把刀刃。

“我看你才是外行。”荀茂笑道，“有其他办法。”

“咱俩都是癸卒，谁也没比谁大。”孔泰把铜尺一横，“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把土地公骗出来解决。”荀茂指了指脚下的地面，“只要发现这块地方没有命数可吸，就会出来是吧？”

“是啊，你有杀起来更快的招？”

“当然不是。”荀茂说道，“我有一阵，能让这村庄暂时隐去，定能引出土地公。”

他准备借助非罡来发挥心浊遮掩能力，让这个村庄连同其中的人都暂时“消失”。

“好啊，你快布置。”孔泰打了一个哈欠，“如果不好使，那还按我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