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源睁开双眼，他似乎做了一个悠远漫长的梦。

在梦中他是一颗微小的无法看见的明珠，或者只是一个微微发亮的原始细胞。

这颗原始细胞就在一片虚无的黑暗中，开始四处游荡。

虚无之中并非空无一物，偶尔碰到一些飘荡过来的灰色碎片，它便会依附在碎片之上，将其慢慢蚕食。

在吞掉这个碎片之后，原始细胞似乎吸收了养分，体积开始变大，甚至还进行了几次分裂分化。

与此同时，耿源的意识里也会接收到一些模糊杂乱的光影片段。

这些影像里，他有时会看到几个活动的人影，有时会看到翻动的书本，也有时只是一些无意义的文字公式。

在吞噬几个碎片之后，耿源在冥冥之中意识到，这些都是他过往的记忆和人生经历，有的依然印象深刻，而有的却早已遗忘在意识的角落。

它们共同组成了了耿源过往2多年的平淡人生。

而这颗原始细胞正在做的，就是寻找这些碎片，并将它们串联起来。

这片黑暗的空间里不只有那些灰色的碎片，有时还能遇见发出荧光的光点。

这些光点和灵界当中那些灵魂破碎之后散落的光点一模一样，只是体积大了很多。

已经发育成一团复杂结构的光球同样来者不拒，像捕食猎物一样吞掉这些光点。

随后，这团细胞组成的球体的光芒变得明灭不定，体积也开始缩小，稳定以后，光球虽然小了三分之一，但光芒变得更加明亮，内部的结构也得到优化，变得更加简洁有序。

接着，耿源也收到了其中的反馈。

这次他并没有收到什么影像片段，反而是意识的感知范围变得更加宽广了。

在这片黑暗空间里，不知游荡了多久，他只发现了这两种物质，而且它们对于耿源都有巨大的好处。

可惜的是，它们的数量实在太过稀少。

其他绝大部分区域都是空荡的几乎没有尽头的虚无。

而这个发光的生命体实在太过渺小，光芒也十分微弱，只能照亮周围一小片空间，进行漫无目的的游荡。

想要捕捉更多的灰色碎片和光点，只能依靠不可捉摸的运气。

而耿源的意识觉知虽然十分确定他就是这颗细胞本身，但他并不能主动控制或者影响这个生命的运动方向。

他甚至不能思考，不会有情绪，更无法感知时间的流逝，因而也不会产生任何的痛苦和烦恼，不会感到麻木。

他像是一个冰冷无情的旁观者，见证一个新生生命的旅程，看着它越来越强大，越来越璀璨，照亮的黑暗区域也更加广阔。

这种只有觉知的状态，似乎是一种保护，不然在这个黑暗的环境里面，不能说话，不能操控，还要观看一场看不到尽头的旅行，非要把他逼得发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