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任无忧回答，他跨上摩托车，在几乎震碎耳膜的轰鸣声中扬尘而去。

任无忧带着黎素走过一个拐角，迅速对莉莉说道：

“莉莉，屏蔽附近人的视觉。”

“好。”莉莉这次的话语分外简短。

而此时的钱凯情绪非常激动：“外面的兄弟有没有？看到他的人立刻报告位置！”

“没有。”“没有！”“没看见，老大！”“老大，他和那个快递员分开以后，一闪身就不见了！”

钱凯没有听到任何想听见的回答。

他无力的坐倒在沙发上，对身边的人发号施令：

“今天守门的人，把他给我叫过来。”

…………

任无忧也不太好受，黎素更是一路都蹙着眉头。

克里斯托斯经过的道路，包括他的车子，带着浓郁的血腥味。

他的暴改摩托车上挂着些许碎肉与内脏，出来的路上，任无忧能看到在路中央被压碎的尸体，不止一具。

有个头颅都被碾平了一般，眼球被挤飞数米远，上面还粘连着神经；有的下半身和上半身分开，而那人还活着，拖行着肠子爬了十几米才死去。

不知他们是主动招惹了克里斯托斯，还是被他无意识碾过，又或者两者皆有。

在克里斯托斯没出来时，一群人围在尸体边翻找着可用的义体，当克里斯托斯出现时又一哄而散，远离后又开始慢慢靠近。

那些人就如同食腐的秃鹫，分食着每一具尸体。

“走吧，回家，今天得好好洗个澡了。”任无忧对黎素说道，同时消失在启东区的夜色中。

他并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

“所以，你为什么要放他进来？”钱凯坐在酒吧某个卡座的座位上，身边是一个年轻人。正是将任无忧放进酒吧的小温。

“我……我被他骗了，我想着他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敢过来，肯定是和老大你有计划……”他瑟缩着脑袋，一副非常恐惧的样子。

“没必要这么害怕，你哥哥是我过命的兄弟，今天无论是谁都拦不住他的。你看那么多兄弟不也被他拿下了？这里的责任我不会让你去背，更不会让你赔钱。”钱凯柔声安慰道。

小温依旧瑟瑟发抖，钱凯则拍了拍他的背部。

“喝一口吧，喝口红酒，不要那么紧张。”他的声音甚至有些轻柔。

小温颤巍巍的伸出了右手，拿上了面前早已倒好的半杯红酒，勾着脖子，将嘴凑到杯沿——

“但是你要记住，我才是你的老大！”钱凯抚着小温后背的手忽地提起，将小温的脑袋狠狠按在酒杯之上！

玻璃碎裂的声音和小温凄厉的痛呼同时响起，伴随着钱凯接下来的话语：

“你可以犯傻，做错事，我也会犯傻做错事，但一切都要经过我的允许！我让你做了，就算一切因此毁掉也是我的问题，我没让你做，你自己的判断再准，都得收到惩罚！”

无数玻璃碎渣嵌入小温的面孔，血液和红酒混合着流下桌沿，再也不分彼此。

他的痛呼声渐渐减弱，只余难忍疼痛的嘶气声。

“把他带下去治好，如果眼睛瞎了就换亥伯龙a5型的义眼，让他能看事情更清楚些。”钱凯吩咐手下处理，旁边人架着小温离开了卡座。

只剩钱凯一个人坐在座位上仰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