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啦!”
肖禹招手回应,村民便顺势询问李婧是从哪儿来的领导,是不是来检查工作的,还有甚者,口无遮拦,竟张口便道:“肖书记领着对象回来啦?这女娃漂亮啊,啥时候谈的?结婚的时候可别忘了请大家伙儿喝喜酒啊!”
李婧大囧,白皙的脸庞上立刻泛起了羞涩的红。
生怕村民胡乱传话,坏了李婧的名声,肖禹连忙澄清,“这是秋林叔家小孙子的主治医生李婧,专程从延市来村里为杰杰治病的。”
肖禹为人正经严肃,鲜少玩笑,村民闹了乌龙,立马实诚的道歉,“不好意思啊李医生,你看我这张破嘴……”
“没关系。”李婧脸上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村民们嬉嬉闹闹的散开。
肖禹和李婧各怀心事,沉默向前。
从前村到后村,一圈逛下来,李婧发现,村里除了民居之外,只有一个戏台,一个老旧的祠堂,不过有很多牡丹,及超过百年的老树,仿佛一个个饕餮老人,在安静地守护着村庄。
“肖禹,这里生活条件简陋,方方面面都很落后,你……”李婧侧身面向肖禹,问出心里的疑惑,“你为什么不去城市发展?坚守在梁湾村,不觉得辛苦吗?”
“截至214年底,全国仍有7多万农村贫困人口,打赢脱贫攻坚战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最艰巨的任务。集子镇有十八个行政村,贫富差距较大,梁湾村更是排名倒数第一的贫困村,而且贫困程度较深,自身发展能力较弱,多的是像梁秋林家这种丧失了年轻劳动力,只剩下老人和幼子的家庭,不仅生活极其困难,心理上的生存意志也比较薄弱,比如村东头的梁大奎,儿子是森林消防员,前年不幸因公殉职,老伴受不了打击,心源性猝死,只留下了梁大奎一个人,整日浑浑噩噩,不是醉在田里一整夜,就是坐在河边大半天,好几次都差点儿跟着老婆儿子一起去了。”
肖禹说到这儿,侧身望向远处正在施工的地方,目光悠长,“李婧,你可能不知道,我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延市人,我家以前是宜县农村的,我是在乡镇念的小学,直到初中时,我们全家才搬迁到了城里。我吃过农村的苦,了解农民的不容易,填报高考志愿的时候,我回了一趟老家,好几年过去了,老家仍然是贫穷的代名词,我们村的村长快七十岁了,拉着我的手说‘咱村终于有大学生了,等学成了,一定要回来啊,咱全村人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所以,我毫不犹豫的报考了农林科技大学。可惜的是,等我大学毕业回到宜县时,老村长已经去世了。”
李婧听得动容,她似乎有些明白了,又觉她与肖禹的距离很远,她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了解他,懂他心中之所想。
肖禹顿了顿,目光又落回李婧身上,接着说道:“全国有两百多万扶贫干部,扶贫工作确实很辛苦,要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清贫,可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梁湾村需要我,带领梁湾村的村民脱贫致富是我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