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块头要输了。”
刘子约听到这句断语,心念一动,转头去瞧庆云,见后者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显然不是在说胡话。
“何以见得?”
刘子约自己也养泽兽,自认对这种勐兽还是有一定认知的。
拔拔乌合的那头泽兽并不是银样镴枪头。
他们这些白泽使经常需要在鼠雀谷中活动,与猰貐之类凶兽遭遇如同家常便饭。
那只唤做蒲牢的大块头每每冲入猰貐群中,都如破波斩浪,当者披靡。
刘子约自己养的那头幽明,战力就要差了许多,通常近身缠斗五六只猰貐便已是极限,如果还想打更多,就要与他一手剑宗妙法配合了。
至于慕容老大的那头皋陶……由于慕容老大不良与视,他的任务通常是坐镇中枢。皋陶实战的记录,可谓少之又少,而且多半是在其他白泽使的陪同下执行一些危险系数并不很大的任务。
因此,刘子约对于皋陶并没有太大的信心。但是他又深知慕容白泽的为人,做事一向滴水不漏。他既然应了拔拔一方提出的三局赌约,那就是已经将王长社的那一场负场计算了进去。剩下两战必须全胜。没有完全的把握,慕容白泽绝不会接下这样的赌约,直接挑衅拔拔乌合。
就是因为心中无比纠结矛盾,他会如此在意庆云的评价。
否则以庆云这么一个对白泽兽毫无了解的毛头小子,在战斗开始前就轻率做出判断,他完全有理由仅一笑置之。
庆云从刘子约的脸上读出了他的疑惑,便不卖关子,分享他的感知,“蒲牢在恐惧。他的颤抖是因为恐惧。”
刘子约望着那只耀武扬威,俯视着矮它一头的对手呼呼低语的蒲牢,他怎么也看不出丝毫属于恐惧的神情。
庆云知他心意,继续耐心解释道,“我能感应到蒲牢肌肉的颤动。通常来说,凶兽示威的时候前肢和吆喝肌会剧烈颤动以展示力量。但是现在的蒲牢,全身都在颤动。这样的颤动就不是示威,而是恐惧。是自然界里下位者对上位者的恐惧。慕容老大的那只白泽,恐怕并不简单。”
刘子约的童孔缩了缩,他再次认真地打量起慕容白泽的御兽。
讲真,由于慕容白泽的活动范围大多昏昧不明,刘子约确实没有怎么仔细研究过他豢养的那头泽兽。这时仔细打量,终于还是发现了一些异常。
皋陶的个头虽然小,但是头却比蒲牢还大了一圈。说是大了一圈也不确切,主要是吻部更长,显然是一只大嘴兽。
有这样一张巨口,虽然它的体型小些,但咬合力却未必在蒲牢之下。
兽类最有攻击性的武器通常都是牙齿,比起爪子,咬击命中,更加致命。
所以蒲牢在恐惧,在颤抖,它围绕着对手不停转圈,但是迟迟不敢发动攻击。
皋陶的兴致似乎一直不太高,对蒲牢的挑衅爱答不理,最后竟然蜷起前腿半眯着眼,打起了哈欠。就连蒲牢绕道它的身后,它也毫不在意。
是可忍,孰不可忍!虽然兽类不知道什么是面子,但是在主人下达了猎杀命令后,若是自己迟迟找不到机会下手,很快便会在主人面前失宠。
驯养过的生物,比野生生物有更良好的战术素养和战斗习惯,经过更加科学的健康管理,抱有更良好的状态,但同时也或多或少地沾染上了一些矫情。
比如争宠这种腌臜事,实在不宜成为兽类的基因。
蒲牢虽然意识到对方是一只上位物种,但它也不得已行险发动了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