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神医看见这些小儿女情状,仿佛也回到了自己的光辉年代。
他有心助庆云一臂之力,促狭的插嘴道,
“殷姑娘此时依旧昏迷不醒,
怕是仍要劳烦庆宗主为她渡气活血……”
“别,别,别!
我醒了,我已经醒了,
只是昨晚没睡好,不想见人。
莫愁姐姐,你,你帮我把药拿进来,我自己喝。”
殷色可听到渡气活血这事儿,立即忍不住弹了起来。
庆云心头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但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殷色可如果在前些日子渡气活血的时候都是全然没有知觉,她现在又岂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呢?
庆云期期艾艾地将药碗递给了莫愁。
就在里屋的门将合未合之际,庆云的问话抓住了这最后的一丝缝隙,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神医!殷姑娘的情况是否已经稳定了?
我有些急事要赶去洛京,但只有这一事让我放心不下。
她若没事,我今日便要和李兄一起离开了。”
嘭,门堪堪关上,莫愁姑娘小心翼翼地端着药碗向床边挨了过来,却瞧见殷色可两眼水汪汪的,泪滴在下眼睑来回打着转。
“好啦,庆兄弟不是那种登徒浪子,他是真的不懂。
我已经问过全神医了,渡气活血都是必要的治疗步骤,
当时除了庆兄弟,也再没有适合的人了。”
莫愁以为殷色可是少女羞涩,解不开心结,便柔声软语地为她开解。
那知道殷色可哇地一声扑了上来,抱着她的手臂大哭,将汤药都晃洒了一半,
“他要走,他要走!
都没看到我醒过来,他就要走!”
“啊?啊!那要不我去叫他?”
莫愁知道是自己想岔了,可是她也是抹不开面子的内敛女子,若是她碰到类似的事情,也是不知该如何取舍的,自然也没办法帮殷色可出谋划策。
“姐姐,你,你背我出去,好吗?”
殷色可昨夜刚刚醒来,现在虽然恢复了神志,但是长期卧床,下肢无力,一时还是无法站立的。
莫愁轻轻啊了一声,还没回过味儿来,
殷色可已经抓起那半碗药,一饮而尽,将空碗甩在床头柜上,挣扎着扶住莫愁的小臂,艰难地将上身完全坐起。
莫愁此时哪里还会有半分犹豫,立刻弓下身子,扶着她攀在背上,起身后微稳了稳,便踏着小碎步追了出去。
莫愁刚刚将门打开,殷色可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在喊起来,
“庆云,庆云,你,你要去哪里?”
庆云和全神医随意寒暄了几句,正要出门,猛地听见殷色可的声音,急忙转头望过来。
她平日总将自己打理得光鲜得体,此时却形容憔悴青丝披散,双目黯然但神采未失,那股灵秀之气仍然未改。
庆云见殷色可主动出来,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去,
“殷师妹,我们还是回房说话吧。
你身体还没大好,这样让莫愁姐姐背着,她也会累。”
殷色可摇了摇头,
“躺了这么多时日,已经许久没晒过太阳了。
湿气入骨,有些难受,想出去转转。
只是,着实怕累到了莫愁姐姐。
要不~要不庆师兄背我去吧……”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细如纹呐,几不可闻。
莫愁只感觉背上似有一团火燃烧了起来,那股热流染红了殷色可双腮,倒让她看上去又精神了几分。
庆云闻言有些惊讶,略微犹豫了片刻,但很快便想到了自己曾做过的那许多更过分的事情,于是便顺从的俯下了身,
“好,那就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