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亚菲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间屋子,最后视线落在一个妆台上。
妆台上摆着一架琴,还整齐的放着好多首饰,看着都价值不菲。
萧遥站在几步远的地方,视线从桌面上扫过,淡淡的道:“秦蓁以前常常噩梦,夜里睡不好,便会经常来这里坐坐。红雪弹琴好听,在红雪的琴声下,她能睡个好觉。”
“那些首饰,也是秦蓁以前送的,说是给她傍身。等将来离开万艳楼了,有了那些东西她也能过个好日子。”
只可惜,红雪到底都没能离开万艳楼,这辈子都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萧遥转头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喝着。
“这房间里的酒,都是我以前从皇宫里偷出来的。我那个时候放浪不羁,整日流连花丛,只知吃喝玩乐。而秦蓁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又因为身份特殊无人敢跟她做朋友。于是,我两结伴,时常一起来做这里喝酒听曲。”
说到这里,萧哟突然间笑了一声,说:“你不知道,有次我俩在这儿喝酒,被老三给抓到了。老三上来捉人,警告秦蓁再也不准来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啊,那次,他还威胁我要打断我的腿,说我带坏了秦蓁。”
“我可真是冤枉啊,明明是秦蓁自己来的,我可没逼她。”
他手里拿着酒杯,说起话来不紧不慢的,脸上的表情是胡亚菲曾经没见过的放松。
胡亚菲盯着萧遥看了一会儿,有些好奇,说:“看起来,和对那段日子很怀念。”
萧遥一顿,随后笑了声,道:“是挺怀念的,每日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不必想那么多。”
“只可惜,人总是要长大的。”萧遥抬起头看向胡亚菲,轻声说,“就像你,身为南疆的小郡主,不可能永远任性妄为。你,总是要长大的。”
胡亚菲的脸色瞬间变了:“我长不长大,跟你有什么关系?”
萧遥没回答她的话,只是将之前那封信往胡亚菲这边推了推,说:“你父王的信,你先看看再说吧。”
胡亚菲盯着那信,半晌没动,好似这里面藏着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但是,逃避总归不是办法,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有用的。
她慢吞吞的伸出手,打开信封,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越看脸色就越沉。
萧遥很有耐心,等胡亚菲将信看完,才问:“你怎么看?”
胡亚菲闭了闭眼,抬头看向萧遥:“你真的要娶我?”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桩婚事不论是对我还是对你,都是最好最合适的,所以我为什么不愿意?”
胡亚菲沉声道:“可是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
萧遥倏然间笑了,看着胡亚菲说:“我刚刚才说了,人总是要长大的。像这种喜欢不喜欢的话,是小孩子才会说的。”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尤其是他们这种人的世界里,喜欢是最不值钱最廉价的东西。
萧遥看胡亚菲脸色难看,想了想,最后安慰似的说了一句:“我不讨厌你。”
我虽然不喜欢你,但是我也不讨厌你。
因为不讨厌,所以在今后的日子里,他也会尽量对她好的。
胡亚菲深吸一口气,近乎是有些咬牙切齿的说:“可我讨厌你。”
萧遥一愣,随后笑了笑,对胡亚菲道:“你看,又开始说不成熟的话了。”
胡亚菲抿着唇,看萧遥的眼神满是厌恶。
萧遥淡淡的说:“你父王在信中也给你说清楚了吧?他那边会给陛下上折子,请求陛下赐婚,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胡亚菲什么也没说,转身拉开房门大步离开了。
萧遥没动,垂眸盯着手里的酒杯,低声呢喃:“红雪,你说这世上没有人会不喜欢我,骗子。你看,胡亚菲就挺讨厌我的,虽然我不也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