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还穿着大婚当日的喜服呢？他的头发有些乱，胡子拉碴的看着很憔悴，隔着河，看不清他的具体表情。

楼衍他……是不是还在生自己的气？

生气自己瞒着他，生气自己什么都没告诉他，生气自己毁了他们的新婚之夜。

还有，他是不是一直都没休息？看起来很累？

秦蓁的出神让萧玦的眼神冷了下来。

他将匕首靠近了秦蓁的脖子，一字一句的道：“怎么，想跟他回去，当他的王妃？”

秦蓁闭了闭眼，淡淡的道：“你觉得可能吗？”

“就算我想，他也不会再要我了吧。”秦蓁低垂着眸子，说，“谁知道，我跟你在外面这几日都做了什么？”

萧玦冷笑一声：“你知道就好。”

秦蓁低垂着头，不再吭声。

对面，楼衍紧紧的攥着拳头，一双眼睛近乎贪婪的看着秦蓁。他仔细的描摹着她的眉眼，打量她的状态，在确定她没有受伤之后，才缓缓的放松了一点。

好一会儿之后，楼衍才冲对面的萧玦喊话：“把她还给我，我放你离开。”

萧玦将秦蓁推着站在自己的面前，仰头看着对面的楼衍，悠悠的道：“看不出来，你倒是对她情根深种啊。”

楼衍：“把她还给我。”

萧玦推了一下秦蓁：“把她还给你可以，得看你愿意为她做到什么程度了。”

楼衍：“你想要我怎么做？”

萧玦：“先让你的人全部撤走，让我们的船靠岸。”

楼衍：“可以。”

他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直接吩咐带来的人全部退走。

元楚站在他的身边，脸上尽是不赞同：“萧玦诡计多端，我们全部撤走，你一个人怎么能行？”

“我不能让他有任何机会伤害蓁蓁，”楼衍紧攥着拳头，轻声说，“按照他说的，退走。”

元楚：“这样不行，你……”

“我一点险都不能冒，”楼衍转头看着元楚，一字一句的道，“一点都不能，你明白吗？”

元楚：“……”

他看着楼衍许久没睡而发红的眼眶，到底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他将手里的火把塞给楼衍，带着人转身离开。

待所有人都撤走，楼衍往后退开好几米，对萧玦道：“可以了吗？”

萧玦冷冷的道：“别耍花样，否则，我就把你亲爱的王妃扔进河里喂鱼。”

楼衍低垂着眉目，表现的很顺从，就像是以前在萧玦身边当仆从的时候那样：“我不敢。”

他的示弱，让萧玦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成就感。

威震南疆的大将军又如何？备受尊敬的王爷又怎么样？

在自己面前，还不是得像条狗一样，低垂着头认错。

萧玦眼里闪过一抹得意，吩咐红雪让人将船靠岸。

如今，他们水路是走不通了，只能靠着秦蓁这个人质大摇大摆的从楼衍的眼皮子底下出城。

红雪飞快的看了眼秦蓁，随后像是心虚一般，低声对萧玦说：“太子殿下，城外二十里有四殿下安排的人接应，只要你成功到达，便能离开京城去往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