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我还是走的很慢,等所有早班客服下班后我才走的。
除了宣姐,我没跟任何人说我要提前走的。
何况,也没有人会在意我的去留。
回家后卧室书桌上的空瓶很显眼。我坐下来静静地看着。
想了又想。
最后用纸吸了下鼻涕包成一团,放进了这个瓶子里。
不属于的,也是以属于为前提开始的篇章。
等新鲜感过期,等空瓶塞满,等下一个属于开启。
晚上六点多的时候,我的微信亮了。
我想过许多人。
可打开的一刻都不是我想要的。
ji:晚上你上来,姐姐这边可以吃饭。
ji是我的表姐,准确地说是我爸爸那边的姐姐。自从舅舅那边出了事,我们就只能和爸爸这边的亲戚走动了。
她也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经常有什么吃的就会想到我。她住在江榆,听爸妈说在做房产中介。
只是现在要我从西艺到江榆,最晚也要八点了。
我问她:这么晚?你确定?
ji:确定。
陈森晚来不来?
我想了想,带上个小孩跟带累赘有什么区别,我肯定管不住。便回了句:他不来,他写作业。
ji:那你快点上来,等你。
ok。约好后我放下手机。也好,结束了,正好换个心情。
和家里报备完后,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摸了几根头顶的头发。开始上一层薄薄的粉底,用散粉往头上扑,再涂个有色唇膏。
化妆完成!
不过这颗大痘冒的真不是时候,还偏偏长在这么显眼的位置。上了粉底之后有些起边,不得已就重新换了一个贴上去。
衣服嘛,怕晚上会冷就不穿裙子了。找出了件浅粉色短款的吊带,看着镜子欣赏了会自己的身姿。
左看看又看看,怎么看都不够。
出门前披上了件白色衬衫。
毕竟我的身材还是只能一人欣赏的地步。
我看着车票,最近的一班是七点半发车的,现在六点五十分。也不知道公交车上去能不能赶上车。
路上看手机没注意,我又撞到一个人。
那个人刚从后备箱里搬东西下来,我一撞,东西全都撒在地上了。
幸亏只是三个礼盒装样式的,捡的快。
车主是一身的西装,长的就是比较正式的那种脸。
我把东西放在后备箱里。连连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看着我就是有点说不出话来的表情。我想:不会刚刚还撞到这人脑子了吧?
他手指抖着指我,“你是要去吃饭吧?”
我也没多想。“是啊。”
他双手一拍。笑脸盈盈道:“我送你上去。”
我看着他笑的这么厉害,会不会是姐姐安排的?问:“是我姐姐让我来接你的?”
他又是双手一拍,“对啊对啊。”一只手推着我:“上去吧上去吧。”
我想着幸亏没买票,原来姐姐让人来接我了。
我的手机电不多,只有百分之十了。给姐姐留言了句。我上来了。
于是就按下了极速省电模式。
他这个车比家里那辆好,大大的,车身圆圆的。坐起来也很稳的感觉。空调也开着,不像爸爸只会让我开窗。
这个西装男时不时地从后视镜里看我,看得怪不好意思的。我挠挠头,“你好好开车。”
他笑眯眯地连连点头。
这个气氛总有些尴尬或者不对劲的感觉在。过了好久我问:“你这个车能充电吗?”
他用另一只手翻出了一根充电线,“只有苹果的。”
“哦。”不得已只能摆手道:“那算了,不匹配。”
之后我有些困,手机电不够也不能玩。坐着坐着好像就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深的不见五指了。
虽然很久没有来江榆了,可是江榆的发展比江庭好,姐姐吃饭的地方也不会挑便宜的去,她要去的肯定会是那种有很亮很亮的路的。
路也是摇摇晃晃,坐的人犯恶心。
不知怎么,总感觉心里不安。我看着手机还有百分之九,现在已经七点四十五分了。如果是开车来江榆的话,他开的时间都算太长了。
等手机开机之后我就跟姐姐说:你叫的司机开车绕小路嘛,现在都没到。
ji:我没叫司机啊,你到哪了?
姐姐没叫?她竟然没叫?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
她没叫车,我问西装男是不是姐姐让他来接我的时候他还点头?所以这个车不就是人贩子吗!
我把定位发给她,我好像上了人贩子的车,手机还有百分之九的电,快报警。
太突然了!
只是没想到这个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这要怎么急救?他们会挖了我的肾或者把我卖给糙汉的!
或者我装个病?给万万打电话?说我有艾滋,活不长了?
车一停,身体顺着惯性向前移了一下。
“到了。”
这就到了?
我看着旁边,心慌慌的。都是那种水泥房,发展比西艺还不如。“这是哪?”
司机乐呵呵地解开安全带下车:“你到了就知道了。”
他来开我这边的车门。
我只能硬着头皮下了车。
这里的确有个饭店。但是灯牌都没亮,整幢房子发出红色的瘆人的光。
我看着西装男,背后都不知冒了多少冷汗了。笑说道:“您好,您带路。”
“好的。”
他是带路了,只是每走一步都会回头看着我,甚至相差三四个台阶了都会等着我,想逃都逃不掉。
一路都在提心吊胆。
我跟着他走了六楼,这里没有别的人。也没有电梯,只有声控灯。
这栋楼好像是挺大的,空气中还有一点饭香。但是哪个饭店会八点不到就关门的。
每一层都建的一模一样,我甚至都在怀疑是不是做梦了,我进入了一个盗梦空间、一个循环这种。
到了六楼后他示意我坐在一把椅子上。灯也开起来,这次不是声控灯了。
我看见这边只有一张大圆桌,桌上摆着的都是肉,没有蔬菜。苍蝇也在上面飞。
四周有很多门,都是关闭的。
仔细听还有一些电视和人的声音。
我用余光认真看了看,感觉最左边的那扇门不一样,看着很厚实,可能就像电视上说的那种隔音门一样。
“那你坐着,我去叫菜啊。”他说。
我连连点头,心里却慌得很。
指甲都攥进了掌心不少。话也不敢多说,怕一出口就是颤音。
他没进那个隔音门,去了右边这扇门。
我看着他进去了就慢慢下楼,今天穿的是帆布鞋,动静不大。
怕声控灯亮起我只能踮脚大步走着,全程都是不敢踹大气、不敢跑起来。
好不容易到了一楼,可是一楼却上了锁,开了几下压根没反应。
甚至连这个地方究竟有多少人都不知道。
我看着手机,姐姐说:已经报警了,你还好吗?我还是在发了个定位给她,道了句:现在没事。
定位上显示我的确在江榆,但却是靠近象舟那边的。
都接近出市了!
ji:我们现在开车过来。你开共享。
我感觉头疼。没电了,现在就只有百分之六了。
我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只要发出了,他从上往下看,就能知道我在哪。
一楼看了一圈没有法子,只能上二楼。我感觉整个人的后背都是湿透了的。
“人不见了,快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