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宣结合本村劳动力的工资水平,大概一个男子干辛苦活每日能挣六文钱左右,一月就是一百八十文,但这不是每天都会有的,要正好遇上才行,这样下来,一年大概是二两多银子。
真的能挣到这个银钱的基本上都能读会写,有一定技术含量才行。
贺宣也能给到余叔这个工钱,只要他确实能担得起管事的活。
在脑子里演练一遍后,贺宣去煮饭了,是的,还没雇到人,贺宣还是得自己做饭。
今天做个地瓜饭,把地瓜洗干净,切块和米一起放进水里。
什么?你说贺宣没刮皮,怎么刮,你告诉我怎么刮,用两斤重的菜刀吗?刮皮根本不现实,还是洗干净点连皮吃吧。
菜就煎荷包蛋,炒个芦菔,简单省事,小竹烧上火,午饭也就一刻多钟做好了。
吃完饭,贺宣就去余叔家,担心自己去晚了,余叔会出门干活。
“余叔余婶,吃了没?”
“主家,刚吃完,坐。”余叔把院子里的凳子让给贺宣,自己坐在一块石头上。
“余叔,咱俩认识也有好些日子了,您觉得我咋样?”贺宣想先问问余叔对自己的评价。
“好啊,能干,别的词我不会说,就是觉得主家你虽然年纪小,但是做事踏实。”这是余叔真实的想法,十一岁的小孩,自己建了房,收了地租,知道什么事情找谁帮忙,还会做铜钱碳,挣了钱,有粮要是这么能干,自己还愁什么。
“那您愿意来我家做个管事吗?”贺宣直接说道。
“这,这。”余叔不知道怎么突然转到这里了,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余叔,这几月相处下来,我觉得您办事能想到我缺漏的地方,帮我补足,而我呢?正好也缺少一些生活经验,明年我还有五十亩地要种,安排事情,这边呢?还有一个作坊,也要出出主意,但是我更重要的是读书,每日的时间是有限的,所以我想找人帮我一起管,我觉得您就很合适。”贺宣不等余叔回答,接下去道。
“我知道您家的难处,家里这些人,就种了六亩地,这些地,一年下来除去租子和税钱,光几口人吃饭都不够,家里养鸡养猪,空了干活,这才勉强维持。”
“您要是愿意来帮我,每年冬夏两季四件衣裳,包饭或者你们拿了粮食回家做也可以,每月还有另外的工钱,我也不会少你的。”
“余婶要是愿意,也可以一起,不过余婶这边的工钱会少一些,活计也轻松。”
“主家,这,您让我想想,我再想想。”余叔被冲击的有点缓不过来。
“好,你跟家里好好商量,要是想好了,我们再细说。”贺宣说完,让余叔自己恢复下,就离开了。
余叔把贺宣的话讲给家里听,这对余家来说不亚于一场地震,要是自己不种田,去给人当长工这种事,之前都没有想过。
但是贺宣说出这样的话,余家人不是不心动的,自家确实已经很困难了,只要贺宣明年不把地佃给余家,一家人估计要上街讨饭了。
余婶第一个反应过来,“去,为啥不去?当家的,主家年纪小,但是做事踏实,说话中听,你看他对小竹,这几个月下来三四身衣服了,我对有粮都没这么舍得。”
“就是,家里要是不种地了,吃啥啊?”余有田也是意动,但是自己后面是一家人,做出的决定要慎重。
“主家不是说发粮食嘛?还有工钱和衣裳。”余婶说道。
“这粮食肯定只有我的份,而且主家说了我跟你去干活,没说家里人也去。”余有田担心的是这个,儿子虽然能干活,但是需要人在旁边指点,老娘年纪大了,也就扫扫地,喂喂鸡,两个女儿过两年也要嫁人,自己连个嫁妆都拿不出来,更不用说儿子娶亲了。
一家人商量来商量去也没个结果。
贺宣丢完原子弹,就回家了,家里的米面不多了,要去村里脱壳。
贺宣不爱往米饭里掺玉米,打算把玉米粒磨成粉末,做玉米饼吃,也老香了。
板车上载了好些袋子,坛子,水桶,还有一块布,从小竹身上淘汰的布料,已经无法做衣服了,拿来给毛驴擦身体,这回蒙眼睛。
小竹去了于族长家,两人顺路走到分开的地方,等小竹学完了,就来水井这边找。
路边抽了一把稻草,给磨掸掸灰,完了之后先磨玉米面,卸下板车,给毛驴蒙眼睛,套上石磨,放了玉米粒之后,喊口号,现在毛驴只要听到,小竹或贺宣喊“得儿驾”,就会往前走。
先磨玉米粒,在大石磨上磨一遍,接下来,大石磨就给稻谷脱壳,用小石磨把玉米粒磨成粉。
贺宣好不忙活,一会儿这边放稻谷,一会儿磨两下玉米面。
发现人还是不能太贪心,什么都想做,最后就是那个都没做好。
安心给稻谷脱壳,等下面的米粒出来,用笸箩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