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小郎,这床得十几日功夫才能做好。”贺木匠觉得这张床光是木板就得做好些。
贺宣本来以为搬家的时候就能家具齐全,没想到被铜钱碳作坊插一杠子,等了好几日,自己改要求,又要等。
贺宣洗了手,把自己的东西拿好,就出门了。
自己这两日读书,实在有些问题不明白,但是贺家自从造谣那件事之后,就不是很愿意接触几位兄长了。
贺宣打算去找二叔,或者堂兄贺泽学,这位兄长也是从小读书,想来四书应该都有涉猎。
贺宣在门口,还没敲门,院子里传来声音,“四郎过来了。”是贺泽学的妻子。
“堂嫂,我找泽学兄,他在家吗?”
“在呢,跟父亲在屋里呢。”堂嫂引贺宣进了家门,倒上一杯茶水待客。
“四郎,今日怎么有空过来?”贺二叔问道,贺宣上他家门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二叔,堂兄,我这两日自己读书,有些地方不甚了解,但是家中原因,不好去学堂问夫子,就来求教二叔和堂兄了。”
贺二叔听了这话很是高兴,自己一生努力读书,满腹文章,却到老终身不第,因为读书耗费家里太多银钱,不在科考,可还是希望家中能出一个读书人,可惜,泽学的天分还是有些不足,这些年来一边打理家务一边读书,家务到是有些样子了,读书却越来越懈怠。
现在贺宣上门请教,贺二叔的喜爱不就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贺宣拿出自己的书,对于上面的意思,请二叔帮着讲解。
贺泽学看父亲完全沉浸在教学之中,自己走出了书房,打算去找儿子玩耍一会儿,小家伙刚会走,正是好逗的时候,父啊父的怎么也叫不出来第二个字。
贺宣和二叔在书房里教学良久,二叔对于四书专研多年,怎么也比贺宣要强一些,把贺宣背熟的几篇文章都讲解一遍,在引申一下,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贺宣努力记忆,可惜自己毛笔字不过关,没法子边听边记,只能回家后在记录下来。
贺二叔讲完了八篇文章,发现自己已经口干舌燥,杯里的水也喝完了。
“可是记住了。”贺二叔问贺宣道。
“二叔,记住了,我回家后再把您讲解的回想一遍,会更加深刻一些。”贺宣虽然对二叔讲的一些过于规矩的言论并不完全认可,但是在这个社会,贺宣的言论过于先进,反而会被当成疯子。
贺二叔对于贺宣的态度满意,让其遇到疑问可以过来找自己。
贺宣离开三里村,回到盘溪村。
小竹还没有回来,贺宣的书桌也在院子中。
回想了贺二叔的讲解,把译文写在默写好的纸张下面,一篇文章对应一篇译文,以后要是忘记了还能往回翻看。
贺宣趴在衣箱上面,用衣箱做书桌,刚写好两篇译文,外面传来驴叫声。
贺宣直起身,收拾好毛笔,纸张摊开,待其晾干。
打开房门,小竹回来了,到了房间,把今日的铜钱交给贺宣,贺宣看了下账目,把铜钱放好,等家中无人在仔细核算。
照日子算来,今日也是说好要给挖煤的工人发工钱的日子,十二月八日,这些工人每日挖了几筐煤炭都是贺信在记录,贺宣打算下午把账算好,带着铜钱去结算。
午饭贺宣想做点好吃的,但是家里厨房没装吸油烟机,贺宣一闻到油烟味,就一点折腾的想法都没了。
蒸了米饭,炒了白菜鸡蛋,两人吃完之后,小竹洗碗,趁着余婶他们还没来,贺宣把铜钱算过,账目对上。
找出背筐,把今日要发的铜钱数出来,放到最底下,上面盖一些杂物。
等余婶到了,贺宣带着小竹骑毛驴来到荒地,毛驴现在都很熟悉这条路,小竹都不用赶,自己就知道过桥,往哪里走。
荒地因为人气变得热闹许多,贺宣先找三爷爷。
“三爷爷,辛苦了,这里的活还忙吗?”
“小宣来了。”三爷爷主要负责人事,每天干活的工人都会看到三爷爷在一旁看着,都卖力干活。
“三爷爷,这边走。”
两人走到僻静处说话,交流了下这几日制作铜钱碳的速度快了许多,就是荒地这边运水比较费力气,贺成有些来不及,其他的工人每日都能制成好些铜钱碳。
“那有没有人来窥探?”贺宣问道。
“我每日都在这里,这附近除了送泥炭的村人,其他人远远看到都会驱赶开。”村里人不是不好奇,但是里长和里甲都签过文书了,总不能正大光明去抢人家的制碳技术。
“那就好,今日正好给挖泥炭的工人发工钱,铜钱我都带来了,这些天的记录还在吗?”因为挖煤的工人是多劳多得,所以十日发一次工钱,以免时间过得太久,大家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