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真的是愧对他们魏家了。”
魏昶全的两个儿子,都是才华横溢的栋梁之才。只可惜魏敏思和他的太子一样没能活着离开林江。
如果,这次被他任命为钦差的魏敏智,也没能活着离开林江的话,启元帝无疑会又多一份愧疚,甚至怀疑,会不会是什么难以避免的宿命。
但,终究阴谋还没有实施,就被王茂平给发现,并且将隐藏颇深的外族人一举抓获。
或许这也是一种宿命?
那些外族人居然从二十多年之前,就已经安插在了肇原府。足以见得,谋划之深远。
那他的太子被害,会不会因为阜安州也有这样的钉子呢?那个张家到底在哪里,而隐藏起来的幕后主使又是谁呢?
午夜梦回的时候,这些问题就会侵占启元帝的思绪,不断地在他脑海中萦绕。空寂的宫殿之中,坐在龙椅上的他,即使是天下之主,也会生出一股无力之感。
“宸儿,父皇老了啊!”
启元帝近来总是会产生这个念头。他二十出头的时候,就打败了几个兄弟,坐上了帝王之位,意气风发,豪情壮志。
但壮志雄心在三十多年之后,也已经沉淀了下来。而心中的执念却是一年比一年强烈。
明年太后八十大寿,他也会步入耳顺之年。他还要等待多久,才能够等到当年的真相,才能够为宸儿报仇雪恨呢。
“咳!咳!”今晚空寂的宫殿按理说应该是暖意十足,但启元帝仍旧是感觉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寒意。
或许有的时候,让人遍体生凉的并不是寒风凛冽,而是心里的无可奈何。即使是万人之上,也会有力所不逮之感。
“陛下!”
殿中的宫灯有些昏黄,将悄无声息出现的影子,在墙壁上拉长。
“说!”
启元帝揉了揉自已的额头,显得有些惜字如金。
“礼单上的东西出现了一件。”
“哦?是什么?”启元帝放下了扶在额头上的手。
“是一件海棠形錾花镶红宝石金盘。十三年的礼单上出现过。”
“是谁的?”
“回陛下,是北安侯的孙子拿出来抵债的。”
“北安侯啊!”
“陛下,北安侯的长子黄爅——”
“是朕亲自选的总兵。”宫灯昏黄,但洒在启元帝的脸上却是墨尘如水。
回话的男子安静了下来,虽然陛下声音很平缓,但他也能感受到,那一股极力压制住的怒意。
“接着说!”
“是!”
“十二年至二十年,黄爅任林江一带边军的副总兵。但已伏罪的中路左参将吴广业,表面上看起来,与他并没有什么交集。”
“朕要看看礼单上的东西会不会再次出现。”
“是!”
人影在领命的下一刻离开。宫殿又变得安静了下来。启元帝坐在龙椅之上,静静地发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