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于草原扎营相持,相隔不足三十里。
自从胡军在第一次遭遇战落败后,便再也没有主动进攻,能城防便城防,能对峙便对峙。
以胡人的血性,他们绝不会害怕打仗,而是必有不战的道理,一种可能便是“后院起火”。
胡国大汗帖木儿突然死去,三个王子必定会争夺权利,不论最后鹿死谁手,都会引起胡国政权动荡。
胡国是个多部落的国家,一旦出现不可修复的裂痕,击败他们便轻而易举。
“军师,将军,军营有个自称胡国使节的胡人前来求见。”有卒进帐来报。
“哦?”宋澈倒是有些意外,“那人身高如何,年纪如何,长相如何,可有透露自己的姓名?”
士卒想了想才道:“莫约七尺半高,年纪三十五六,留着小胡子,未曾透露自己姓名,他一人一骑,未曾携带任何兵器。”
那应该不是老熟人阿尔汗,阿尔罕身高不足七尺,年过四旬,留着大胡子。
“将他请进吧。”
“是!”
“哈哈,这才还没打几天仗呢,便跑过来求和了么?”姜云天又呼唤左右,“快去将吴将军,刘将军他们都请来,宋兄,咱此次非得好好羞辱一番这胡国使臣不可。”
宋澈摇了摇头,“以我对胡国人的了解,他们绝不会轻易投降的,此次遣使而来,依我看多半是缓兵之计。”
“管他是来干什么的,只要进了我的军营,就得好好是我羞辱,落后便要挨打,弱国无外交!”
“嘴皮子不利索,脑瓜子不灵活,的确吃不了外交这碗饭。”
“哎,宋兄,以往这些番邦使节都喜欢出难题来膈应人,要不你也想个难题来考考他们?”
“不成问题。”
宋澈唤来左右小卒,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小卒点头下去准备。
这时,胡国使臣也已被带入大帐,一副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模样。
“达尼尔,拜过了!”他象征性拱手,自报名讳。
“阿尔罕,为何不来?”宋澈低头执笔书写,看都不看他。
达尼尔傲声道:“又不是面见贵国皇帝,何需恩师出马,独我一人足以!”
“原来是阿尔汗的学生,”宋继续书写,轻声问,“你深夜造访我营有什么事么?”
达尼尔清了清嗓子,在大帐中踱步,大声道:
“前年恩师出使大梁,促进梁胡两国交好,开设榷场,互通商贸,和平共处。然,贵国却出尔反尔,打破和平条约,兴兵来犯我境,又是何居心?我胡国统治整个草原,兵力雄厚,国力昌盛,却并非好战之族……”
他吧啦吧啦了一大堆,最后才道:
“只要你们退兵罢战,我国愿既往不咎,与贵国重修旧好,缔造和平,如若不然,以死方休!”
他瞪着宋澈与众将,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宋澈这才顿了顿笔锋,缓缓抬头正眼瞧他,云淡风轻吐出两个字:
“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