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日晒三竿时。
宋澈将写好的书信交给奎金。
奎金审阅了一遍,并未发现端倪。
“只是,宋老板如此轻描淡写,能凑集到生铁么?”
“宋某在大梁,颇有家私。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肯花钱,何事办不妥?”宋澈说道:“希望奎二当家的,莫要拖欠我的货款。”
“这个宋老板放心,奎某手中还有些羊脂玉,换你几千斤生铁绰绰有余。”
奎金将信封揣好,带着商队离开了寨子。
宋澈闲来无事,开始在寨中瞎转悠,顺便勘测地形,规划逃跑路线。
寨子里的民生相当和谐,平日里,男女轮流值班,拿着武器是战士,扛起锄头是农夫。外有漫漫黄沙,内有良田湖泊,如世外桃源般安贫乐道。
寨子地处丘陵腹地,三面环山,水源丰富,有四百余户,一千七百余人。
寨子出口在西面,面对着荒漠沙海,筑有高墙,至少两百民兵看守,想从这个方向出逃不现实;
寨子东南北,三面都是丘陵,纵使能翻山越岭,也会陷入沟壑迷宫,再者昨夜奎金说过,唯有一条山道可走,其它路都布满了致命陷阱,不熟悉路者,一旦误入,必死无疑。
如此对比下来,从沙漠逃生可能性更大,但如何翻过寨门却又是一大难题。
嗯……还得从长计议。
“宋老板!宋老板!”
宋澈闲游到寨子北侧时,头顶突然传来招呼,寻声望去,瞧那山坡上,唐虎鹿等商人,光着膀子正不停抡着大锤,还真被派去干苦力了。
“宋老板!我心脏一向不是很好!你能不能跟他们的首领求求情,哪怕到您身边当个仆人也行啊!”
唐虎鹿边抡锤边喊,一身肥膘富不停抖动。
他心脏不好?
从杭州到西北几千里路都没见他生过病。
这时,其他商人也跟着叫喊:
“宋老板!大家都是梁人,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是啊,您在下边儿吃香的喝辣的,咱们快给累死啦!”
“吵什么吵!抓紧干活儿!今日这方土你们若打不掉,甭想有饭吃!”监工头挥舞鞭子,无情抽打。
听到这些酸溜溜的话,宋澈当即就不乐意了,若不是他在首领面前作保,这帮家伙早已人头落地,还能在这儿干苦力?
“给他们亮个刀子。”宋澈冲身后的红桃六使了个眼色。
红桃六当即拔出砍刀,凌空挥舞了两下。
“唐老板,你真要来当我的仆人?”宋澈高声问道。
唐虎鹿见红桃六拔刀,赶忙摇了摇头,锤子抡得越发有力:“宋老板,您好好保重,千万不要与他们硬碰硬,真主会保佑你的!”
这老狐狸的脸,脸变得比小孩子还快。
宋澈瞥了一眼山坡工事,听方才那苦力说,要将这方土打掉,那岂不是又会多出一条山道来?
此处在寨子北面,距离寨门口不过二里地,若能通过此缺口迂回,说不定可绕过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