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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晚辈将菜呈上桌,一家人便开始吃饭。
贺父毕竟是当过京城府尹之人,老丈人就满意得很,自降一级作弟弟,称贺父为哥哥,二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得面红耳赤。
丈母娘与贺母,一个劲儿地往四个年轻人碗里夹菜,女儿就夹滋阴养颜的,男儿就夹壮阳补肾的,她们自己没吃几口,别人碗里都已快堆成一座小山了。
“要不,明日咱们去寒山寺里拜一拜吧?我能怀上钰儿,就是到观音院里球了菩萨,可灵验呢!”
“是嘛,不瞒亲家您说,我如今最大的愿望便是能抱孙子——”
“呕!”
灵芝这一声呕吐,喧嚣的膳厅里,戛然而止。
“呕……呕……”灵芝吐出嘴里的食物,捂着胸口干呕,娥眉微微皱起,眼眶隐隐泛红,不愧是戏班子出身,演技真是没得说。
贺母与丈母娘相视会意,当即喜笑颜开,握住灵芝的手问:“儿媳妇,你这是怎么啦?”
灵芝摆了摆手,缓和了一阵才说:“我突然觉得头晕胸闷,刚吃到这油腻的东西便……呕!”
丈母娘赶忙招呼仆人:“快,快去吩咐后厨煮一碗酸汤,再将黄大夫给请来!快去!快去!”
贺母手把手扶着儿媳妇,送她回房间去休息,好像真在那么一瞬间,婆媳关系便化解了呢。
“娘,婆婆,可能是天气冷,我吃坏了东西,不用请大夫的。”
“儿媳啊,你初次做女人,你不懂,这呕吐是祥瑞之兆,是兰梦之征呀!”
“文君,你看看人家!”
“啊,叔母,我来帮您扶灵芝回去休息吧!”
……
闺房中,黄大夫替灵芝号脉,扶着抚须一副聚精会神的模样。
“大夫,我儿媳妇,怀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呀?”贺母好着急。
“娘,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你就问男女,是不是太过了些?”贺秋掐着眉头,好生无奈。
这时黄大夫号完脉,说道:“恭喜老爷,老夫人,少夫人她的确已身怀六甲,不过怀的是少爷还是千金嘛,哪怕神仙来了,也无法在孕初时断定的。”
他站起来,又笑道:“少夫人的身体并无大碍,心神却有些发虚,这可得注意了啊,若肚子再大些,母体心情很容易影响到胎儿,因此今后要对少夫人悉心照料,千万莫要让她劳累,更莫要惹她生气。”
“你看,都叫你平日里少唠叨两句,连大夫都看出来了!”贺父训斥贺母。
“公公,你莫要怪婆婆,都怪我这个儿媳妇做得不够好,没让她满意……”
灵芝这么一句,贺母愧疚更浓了,她紧紧握着灵芝的手,“好儿媳,你可千万莫要这么说,从今往后,你只管养好身体便是,娘不会再多嘴了。”
皆大欢喜。
黄大夫告退。
宋澈与贺秋主动出门相送,顺带还往黄大夫手里塞了锭银子,算作今夜演戏的“片酬”。
“贺大人,方才我在为夫人号脉时,她的确有身孕征兆,您要让她多多注意,若下个月迟迟不见月事,那大人您就该做好当爹的准备了,呵呵呵……”
黄大夫将银两收入袖中,笑着抚须而去。
贺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木讷望向宋澈:“他这番话,不是演的吧?”
宋澈摇头笑道:“这个便叫做,弄巧成真,喜事盈门,恭喜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