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将第一封揣好,打开话术那封扫了一眼,扪在心口想了想,又瞥了眼宋澈,冲他挤了挤嘴角,轻哼一声,驾马往前多行了一段距离,随后便开始专心计背起来。
接下来的一整个晚上,她一遍又一遍地读,一字又一字地背,丝毫没有停歇过。
次日,黎明破晓。
轻装急行军,一夜走了八十里路,已进入彭州地界,距都江堰还有三十余里。
六千士卒,衣衫皆湿。有汗水也有露水。
永康斥候已来通报两次,第一次三更时分,灌县还在作战,第二次黎明时分,灌县已被苗军攻破,永康军被打得东零西落,两万士卒只剩下不足五千,不得不退守都江堰,防御最后的堤坝。
“就是两万多头猪,苗军也得抓个两三天吧?才一晚上不到你们就将县城丢了?回家养猪好了!”
姜云天破口大骂斥候。
斥候跪在地上诉苦:“将军您是不知,加修都江堰工程浩大,光是劳工都有将近十万,永康军好一部分都在堤坝上监工呢,就在昨日白天,那群苗奴还爆发了反抗,灌县又抽调了一部分兵力去镇压,这才导致县城内兵力空虚,何况昨夜苗军神不知鬼不觉地便摸到了城下,我们……我们实在猝不及防啊!”
“蠢货!你们这是中了苗军的计了!”
“好了姜兄,再追究过失并无意义,”宋澈问那斥候:“苗军在攻下县城后,可有再出兵进攻都江堰?他们人数几何?战马几何?军械几何?”
斥候如实回答:“苗军大约有三万余人,几乎都是步兵,穿的也是普通藤甲,不过他们有火药。我离开时他们只占了县城,并没有再进攻都江堰。”
苗军虽胜,却也与永康军鏖战了整整一夜,肯定已精疲力尽,但灌县距都江堰不过十里之遥,苗军若修整好,定会第一时间来攻。
不论如何分析,眼下已是十万火急。
“姜兄,你速领轻骑赶往都江堰,决不能让苗军靠近堤坝半步!”宋澈令道。
姜云天勒马而出,振臂高呼:“所有骑兵,卸去多余负重,随我直奔都江堰!”
千骑呼之而出,以奔若雷霆之势,向西陲疾驰而去!
“步兵,加快行军速度,务必在两个时辰内,赶到都江堰!”
众将士掏出随身携带的干粮,边吃边喝边小跑,速度再上一程。
两个时辰不到,堤坝映入眼帘。
宋澈用望远镜探看了一番形势,并没有战斗迹象,说明苗军还没发起进攻。
“白军师!”
陈宏领一支骑兵小队前来迎接,并报:
“姜将军抵达都江堰之后,快速组了支五千人的队伍,在三里外的江口处驻扎设防,据前方探子来报告,苗军正在加固城防,看样子他们是打算转守为攻。”
转守为攻?岂非是给我磨刀的机会?
“很好。”
宋澈点点头。急行军一夜,他这个骑马的都已疲惫不堪,更莫说靠脚杆子走路的步兵。
“全军,进驻堤坝,养精蓄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