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澈在猪圈里找了块石头,暗中打磨成“刀片”,为晚上逃命做准备。
当然,他迫切希望在这漫长的一日内,能有苗人幡然醒悟。
却并没有。
至此,他才明白,民族间的矛盾已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必须有一方付出血的代价才能解决。
这一方必然会是苗疆。
可惜了,也可怜了。
渐渐,
日渐西斜。
经过不懈努力,宋澈终于磨成一块“石刀”,它的锋利足以割断绳子。
宋澈将石刀在袖中藏好。
“时间到了!”
两个苗家汉子带着一捆麻绳来到猪圈门口。
“的确时间到了。”
宋澈不慌不忙起身,主动将双手递过去。
苗人将他双手束缚,如押送刑犯般,一路推搡至苗寨口。
寨口已用干柴搭建出一个“祭台”,全寨五六百个苗民齐聚于台下,以愤怒的目光瞪着宋澈,用苗语振臂大喊,似是在说“烧死他,烧死他……”
烧死我?宋澈不屑一顾,昂头挺胸自人群中走过。
宋澈被带上祭台,云嘎亲自将绑上木桩,以嘲讽的语气问:“你怕不怕?”
宋澈却道:“我个人建议,将祭台挪到苗寨里去,再找个有利的位置,多派些民兵守住寨子口,否则乌家庄的骑兵一旦冲击,你们将无处可逃。”
云嘎轻哼:“死到临头了还说空话,就是不晓得等火烧起来时,你还能不能这么从容。”
“姜小黎。”宋澈忽然吐出。
“什么?”云嘎眉头一紧。
宋澈嘴角微微上扬,以玩味的语气说道:“我一直想尝尝苗妹的味道,总有一日我会将她抱上床榻,一亲芳泽。”
“我打死你!”
云嘎一拳头砸在宋澈脸上。
瞧着他愤怒的模样,宋澈心里一阵爽快,一口血唾沫啐在他脸上,笑着嘲讽道:“你踹了我三脚,又打了我一拳,你的所有鲁莽与愚蠢,都将会给寨子带来灭顶之灾。”
他又看向台下众苗民,忍不住感叹:“多么无辜的一群人啊!”
“总比过你的可怜,要不了多久,你的惨叫声会响彻整个苗寨,到那时所有人都会为之欢呼!”
云嘎走下祭台。
过了一会儿,苗民将姜小黎押上祭台,绑在宋澈身旁,一袭红衣的她,风吹银饰叮咚作响,带着泪痕的脸,是如此的美丽。
“宋大哥,对不起,我不该救你……”她的眼神中充满愧疚。
好心救人都有错?这是个什么世道。
宋澈冲她微笑,安抚一句别怕,随之摸出藏在袖中的石片,一点一点切割绳索。
两个苗家汉子,举着火把站在左右两侧,寨主走上祭台,用客家话激情演讲了一番,好似在对宋澈与姜小黎进行宣判,引得台下众民一片呼应。
“点火!”
寨主走下祭台后,两个举着火把的苗家汉子将干柴引燃,“噼里啪啦……”柴火不停灼烧,冒出滚滚浓烟,宋澈只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恐惧中的姜小黎悲泣呐喊:“哥哥,阿爹,哥哥,阿爹……”
宋澈见烟雾已浓,双手狠狠一扯,挣脱了束缚,赶忙辗转至姜小黎身后,用石片加急切割她身上的麻绳。
“那个梁人要逃跑!”
有人发现了宋澈的举动,可这时祭台已烧起大火。
“你们休想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