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东倭患,百姓本已苦不堪言,铤而走险为生计奔波,尔等作为父母官,不但不加以呵护,反倒还断人财路,岂不是更藐视王法?”
宋澈大声批判,指着丁巩又呵:“你有何资格居高临下,给我滚下来!”
王昆揪着丁巩拽下马车,一鞭腿踹在他膝关节,就此跪倒在宋澈跟前,他欲站起,王昆抽刀架在其肩头,硬生生将他给逼了回去。
丁巩吓得瑟瑟发抖,虚汗直流。
宋澈将告示揉作一团,抵至丁巩嘴边,冷声道:“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将这团纸吃了,二是人头落地。”
丁巩咬着牙,憎恨着宋澈:“我乃朝廷命官,你敢杀我?”
“砍了他。”
“是!”
“我吃,我吃!”
丁巩一口咬过宋澈手中的纸团,在嘴里嚼吧嚼吧。
王昆瞪眼呵道:“白军师是叫你吃,光嚼不吞,算什么吃?”
丁巩加快咀嚼,含着眼泪将纸团吞下肚子。
“味道如何?可有瓜子好吃?”宋澈冷声问道。
丁巩摇了摇头,觉得不对,又摇了摇头。
“那我告诉你,树皮就是这个味道,那些因倭寇无家可归的流民,啃得便是又糙又硬的树皮!”
宋澈也懒得与之多费口舌,大袖一甩走入县城。
“好!好哇!”
商旅百姓无不拍手叫好。
县城东侧便是海湾,潮起潮落清晰可闻,港口军舰肉眼可见,水师军营则沿岸而扎。
宋澈入军营,却并未见到姜云天。
原来淮南水师被分成了三股,鲍大友与闫刚领三万人作为主力驻扎在芝罘湾,史涛与吴忠领一万五千人驻扎在夹河口,反倒是姜云天只领了五千人守在八角港。
“唉,我们也知道登州、密州倭寇猖獗,可实在是没办法,这里毕竟是人的地盘儿,所有军令都得听从济南府,我们曾多次请命出兵剿倭,都被济南府驳回,只叫我们守好港湾即可。”
鲍大友与闫刚,领着宋澈在海岸线巡视,二人皆是一脸无奈。
鲍大友又叹:“在佘岛战役结束后的第三日,我与闫将军便领兵来到京东,时至今日都快两个月,基本没干过啥事儿,整日不是练兵便是吃饭睡觉,大炮都快生锈了。”
“大炮,可有给他们?”宋澈突然问道。
“我给他妈个屁,京东这帮人,心眼子多得很,变着方儿来索要。咱自家舰队都没装备齐全,哪儿有多的给他们?”
闫刚大骂道:“他妈的,越说越来气,老子过年都没回去,好心来帮忙,却被晾在一旁,找他们索要军需,每次得催促好几回,还极其不情愿。”
鲍大友接过话茬子,愤愤不平:“更可气的是,济南府还老派文官到军营里来,美曰其名是‘慰问’,实则便是‘巡查’,一群没打过仗的穷酸腐儒,屁本事没有,口气还不小!”
想来,先前教训的那个叫做丁巩的司户参军,便是派到军营中做军监的。
淮南水师乃虎狼之师,分成三股弱化战斗力,派遣军监监视动向,都是防患于未然的手段。
宋澈说道:“若不出意外,待会儿便会有个叫做丁巩的济南府司户下派至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