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澈撕下一页纸揉成团,扔在几乎已被纸球装满的箩筐里,说道:“将这些废纸拿出去烧了,记住一定要烧成灰烬。”
可可抱起箩筐,好奇地问了一句:“先生,您画了一晚上,也扔了一晚上,究竟在画什么东西呀?”
宋澈笑道:“是一种火器,若是能将它制造出来,倭寇便会乖乖滚出大梁。”
“这般厉害呀!”少女睁大眼睛,“那先生您一定要加把劲儿,好让这火器快些诞生,将那些杀千刀的倭寇赶出咱家园!”
不错,宋澈费尽心思,抠破脑袋所设计的,是真正意义上的火炮!
火炮的原理与火枪一样,都是以火药燃烧,产生高温高压,将炮弹推射出去。可火炮的炮管往往是火枪的几十倍粗,不仅制造工艺复杂,精准度要求更高,危险系数更大。
他又不是军武专家,想靠揣摩造出这一杀器,肯定不容易。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可可,明日点完卯再叫醒我。”
“嗯呢。”
……
……
军营里是容不得睡懒觉的。
丑时刚过,军营里便起锅造饭。
卯时一到,宋澈彻底被马蹄声吵醒,点兵点将,火光敞亮。
宋澈缩在被窝里,直至可可来叫他才起床,待走出大帐时,三千扬州军已集结完毕,整装待发。
“愿诸位将士凯旋而归!”
高琛更尽一杯酒,与文官武将风雪相送。
“出征!”
鲍大友真臂高呼。
三千兵马于细雪飞舞中开赴白木关。
“白兄,你说我能当将军么?”姜云天突然凑过来问。
宋澈眉毛一挑,“你咋突然问这个问题?”
事实上,这根本不是问题。以姜云天的实力,当将军是迟早的事。
昔日在八仙楼,他以一己之力保护高琛,此乃过命的恩情,以高琛在朝中地位,一封举荐信,封个将军确实不难。
姜云天说道:“昨日我在军营里溜达,路过练兵场时,见有人在操练拼杀,那技艺着实不行,我便要上前去指点一二,对方问我官居何职,我告诉他我是扬州军教头,他哈哈大笑,竟说我不配,我心里真不安逸,难道非得要是个军官,才能有说话的权利?”
“这些弄权的蝇营狗苟,何必与他们多计较?”
宋澈说道:“你要当将军,首先得弄清楚,什么叫做将军——
所谓‘将者,智信仁勇严’,只会杀敌者叫做卒长,能带兵打仗者叫做将军,能调兵遣将者叫做元帅;
真正的大将军,南征北战,驰骋疆场,有汗马功劳,得天子亲授,拜将封侯,手扶大旗,横刀立马,便可叫敌人望而生畏;
所谓‘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说的便是如此!”
“听白兄一言,犹如醍醐灌顶……好!”
姜云天拔剑指天,于风雪中立誓:
“我姜云天,终有一日,拜将封侯,此志,从杀倭寇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