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内的盐价,你们可知是多少?”宋澈看向姜云天与廖恒。
姜云天耸了耸肩,“我吃百家饭的,从不关心柴米油盐。”
宋澈笑道:“这话先是不对了,你今后总得要成家,柴米油盐还是学一些好。”
姜云天说道:“实不相瞒,在下生平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像宋兄这样当个上门女婿,吃一口软饭。”
姜大侠,有志气!
“大约是三百文一斤。”廖恒说道。
宋澈眉头一皱,“这么低?”
“还低啊?”廖恒摇摇头,“怪不得是个吃软饭的赘婿,你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盐价超过一百文,便已算价格**了。”
宋澈摇了摇头,“那是你不知一个月前的苏州盐价,涨到了五百文以上,甚至花钱还买不到。”
廖恒叹道:“这叫老百姓怎么活?”
“最大的问题不在这儿,”宋澈顿了顿,又道:
“苏州城之所以盐价上涨,是因为秀州沿海闹了流寇。但论严重程度,远远不及淮南;
而恰恰是倭患更严重的淮南,盐价却要比不严重的苏州要低,你们难道不觉得蹊跷么?”
他又问廖恒:“扬州城内的食言,可有供不应求的状况?”
廖恒抿着嘴唇,“贵是贵了些,却食盐很充足。”
宋澈说道:“这便说明有人在控制盐价,而恰恰杨家经营着盐场。”
为何杨家能保证食盐不断供?
因为他们与倭寇海盗关系匪浅。
廖恒又道:“事实上,杨家的生意还不止于海内,在海盗还未猖獗之前,杨家北上高丽,东去东瀛,南下南洋,周边小国番邦,都有他们的商业。”
给土匪海盗塞钱,保证自己货运畅通,是商人惯用的手段。
“你们分析了半天,那我们该如何打垮杨家?”
姜大侠比较实在。
宋澈摇摇头,只吐出一个字:“难。”
聪明的商人,干灰色产业,永远会将自己藏得很好,光凭猜测,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很难拔除杨家这棵根深蒂固的大树。
“难不难是一回事,行不行是另外一回事,”廖恒信任地望着宋澈:“你会再次回到扬州,便说明你已有万全之策。”
宋澈笑道:“在你们心目中,我真有这么粗大?”
廖恒眯着眼睛:“你撒尿湿鞋。”
“他不仅湿鞋还喜欢卖关子,”姜云天举起手中的剑,“像我,不论说话还是做事,都干净利落,能一剑削掉脑袋,便绝不会刺第二剑。”
宋澈哈哈大笑,比出三根手指头:
“打死杨家,需要三拳——
第一拳,权力。
第二拳,金钱。
第三拳,武力。”
说着,他起身来到床边,从床底下拖出一口箱子,敞开了是一锭锭闪闪发光的金元宝。
廖恒边饮边笑:“看来你在家的私房钱也是藏在床底下的。”
宋澈指着满箱金子,吩咐廖恒:“这口箱子里有一千两金子,待会儿你将它带回州府,取五百两送给新上任的安抚使,剩下的五百两,打点周府其他官员。”
行贿,是获取权力最直接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