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宋澈大笑,骑着毛驴赛过了廖恒,来到姜云天身旁,问道:
“姜兄,你在杀那老神棍前,似从他口中提及过‘红莲教’三个字。你身为江湖中人,可知晓此教派是如何?”
姜云天先摇摇头,后又点点头,“我自出谷以来,并未过多掺杂江湖之事,关于红莲教也不太了解,只知那是个势力挺大的教派,主要分布在河北与京东两路。”
“这样么……”
宋澈抿了抿嘴唇,自那老神棍口中喊出什么“业火红莲,永生不灭”的口号,很难不让人联想到“邪教”。
古人愚昧,信仰杂乱,是很容易被“传销”洗脑的。
“兄弟放心,我这个骑马的,一定会保护你这个骑驴的。”姜云天拍着宋澈的肩膀,哈哈大笑。
宋澈也应和着笑了,返乡这一路,也许路途会很漫长,但肯定不会枯燥。
……
雨。
还是稀里哗啦下个不停。
越往南下,雨势越大。
宋澈本计划过南京,沿着运河往下走,想着若是雨过天晴,便能找码头乘船了。
可谁料才出南京城,便听到淮、泗两条大河,因水势湍急决了堤,导致整个淮南以北涝成一片。
无奈之下,只能转入京东东路,过徐州再下江南,如此一来,不仅饶了路,还增加了许多危险。
徐州往东三百里便是沿海,其中海州与楚州正值倭患,大批流民往内陆迁徙,所带来的麻烦不容小觑。
五日之后。
三人抵达徐州。
在城郊三十里外,便有军队设卡,需检查路引文牒,才可放行入城。若是拿不出来,一律作流民处理,被拦在关卡外。
可见,一批又一批的流民,撑起简易的棚户,或蹲在树下躲雨,惨状叫人不忍直视。
“既都是大梁子民,哪里都该是家才对,还要什么引路文牒,老子从来没用过那玩意儿。”
姜云天是江湖浪子,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他哪儿有引路文牒,怕是连户籍都没有。
宋澈笑道:“这简单,我与廖兄都有凭证,咱俩吃点亏,收你做小弟,就说去城内寻访亲戚,应该——”
“去去去!我管你亲戚是谁!一人一张路引,没有就给我靠边站!”
却不等宋澈将话说完,一个也有同样想法的商旅被无情地轰了出来。
这打脸也太快了吧?
宋澈嘴角一抽,又笑道:“不用担心,这些守关的兵卒都很好说话,给他们些银子兴许——”
“去去去!再敢公然行贿,老子将你抓到地牢里去!”
又不等他把话说完,一个以十两银子行贿都不得通融的商旅被挡了回来。
且听那守关的卒长说道:“我告诉你们,州令老爷下了死命令,近期有许多异教徒伪装成平民混入徐州城,散布流言蜚语,影响极为恶劣,我劝你们你们别想着浑水摸鱼,老老实实将路引摸出来……”
异教徒?
宋澈倒是来了兴趣,上前问道:“你们所说的那‘异教徒’可是来自红莲教?”
“就是那群浑蛋,整天不务正业,打着旗号说替天行道,传播鬼神之说,在城南郊外都聚众三五百人了,”
卒长高声提醒道:
“所以你们这些走南郊过的商旅啊,可千万要注意了,最好多请几个保镖,切莫将钱财外露了,那帮异教徒极其仇富,万一你们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不保证能及时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