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还愿意去送父亲最后一程。
现在的她依旧存在心软,双拳攥紧,一言不发。
眼圈不自觉地发了红,却怎么也张不开这个嘴。
母亲的忌日,父亲早已忘怀。
夫妻情分都断的一干二净,哪里还有什么父女情谊呢?
临终才又想起她这个女儿?
未免太可笑了吧。
“向云梦,我现在怀着孩子,身体不好,葬礼我就不去了。”
阮今安也学着说起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知道向云梦刚刚失去了伴侣,她也终于尝到了失去亲人的痛苦。
阮今安不愿在这个日子口和她争辩。
只希望眼前这个女人快点离开,让她眼不见心不烦,不然情绪激动,恐怕肚子里的小家伙们又要遭罪。
“我跟他,此生父女缘分早已断了。”
阮今安说着说着,竟然苦笑出声:“啊,对了。我母亲的墓地,我早已换了新的地方。”
“你们想把他葬在哪里我管不着。”
“但,我绝对不允许他扰了我母亲的清净!”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咬牙切齿。
向云梦怔怔看着她。
良久。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眼前这个小姑娘了。
明明之前,她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在家里任由他们摆布。
性情乖顺,这是向云梦对阮今安一直以来的看法。
原来人变得竟然如此之快。
几月光景,阮今安已经从一只连咬人都不会的兔子,变成了一只乳虎!
食肉而不吐骨的乳虎。
“阮今安,他是你亲爹啊!我知道,你害怕我又是来跟你要钱的。”
向云梦发了疯似的抓着阮今安,不论如何也不肯撒开,“你把我女儿送去坐牢,我也恨透了你。”
“但……”
“这是你爸最后的遗愿,他知道自己生前对不住你,现在也没办法再弥补了。”
她尖锐的指甲划破了阮今安的脚腕皮肤。
白皙上染了点点血红。
米白色的袜子上也染了红,看着脏兮兮的。
阮今安看了她一眼,依旧安稳的坐在椅子上,她感觉到了脚腕上的疼痛,也只是微微皱眉。
向云梦还在喋喋不休:“你就当是尽最后的孝心吧!”
“公司。”
阮今安突然出言打断她的话。
转而看向她,冷冷质问:“公司他留给谁了?”
这一句话正扎在向云梦的心上。
公司是阮家老爷子,阮今安的爷爷留下来的。
当年老爷子很看重阮今安的母亲,到死也只认阮今安这一个孙女儿。
向云梦和阮心怡从没见过老爷子。
但她从阮今安父亲的口中得知,老爷子一早就吩咐了,公司以后只能留给阮今安。
可即便如此。
他还是在死前,将所有的遗产都留在了阮心怡的名下。
见她半天不说话,阮今安就知道答案了。
她苦笑两声,伸手擦掉了眼角渗出的泪珠,声音淡淡飘下去:“你走吧。”
“放心,他今天能给你们的一切。”
“总有一天,我会亲手一点一点,全都拿回来!”
闻言,向云梦猛地抬头瞪着她。
她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片刻后,转成了轻蔑的笑:“呵,就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