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又一波的右骑军扑到了新军的营地栅栏外,锋利的长矛贯穿了身躯,雪亮的长刀砍下了头颅。
在刀光剑影中,血肉横飞。
不少的栅栏被推倒,双方在缺口处展开了殊死搏杀。
“你们这帮叛军,死吧!”
右骑军的军士挥舞着长刀,在破口大骂。
“你们才是叛军!”
新军的军士挺着长矛捅刺,寸步不让。
右骑军和新军这两支同属于东南节度府的军队,如今却在同室操戈,打得你死我活。
在距离双方惨烈交锋的一线不远处,江永才这位新军都督此刻面色阴沉。
“你们左骑军什么意思?”
在听了左骑军联络官的话后,江永才的内心里涌出了一股难言的愤怒之情。
他们新军的兵力少,本身就打不过右骑军。
现在左骑军都督周熊竟然要他们主动出击,唯有如此,左骑军才会介入。
这不是拿他们新军将士去送死吗??
“江都督不必动怒。”
左骑军联络官镇定自若地说道:“我家都督大人说了,江都督想要归顺,那自然得拿出一点诚意来。”
“这右骑军就是最好的投名状!”
“要是江都督胆敢率部杀出营去,那我们左骑军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定会助你们一臂之力。”
“可你们现在固守在营地内,我们要是出手和右骑军打个你死我活的时候,你们万一到时候捅我们一刀,那我们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左骑军联络官看了一眼江永才道:“这怎么选择,一切都由江都督决定。”
江永才的心里虽然很不爽,可也不得承认,人家说的不错。
人家左骑军还是有顾虑。
担心自己出尔反尔。
自己现在唯有杀出营地去,和右骑军杀个天昏地暗,左骑军才会相信自己真的归顺。
可是如此一来的话,那他们新军和右骑军必定死伤惨重。
想到这里,江永才的心里就感觉到难过。
这都可都是他们东南节度府的自己人呐。
到时候死伤那么多人,自己会罪孽深重。
可是不按照左骑军的要求来,继续这么打下去,同样避免不了大量的伤亡。
“我会按照你们说的做。”
江永才在权衡了一番利弊后,知晓长痛不如短痛。
与其这么耗下去导致大量伤亡,不如听从左骑军的安排。
江永才咬着牙道:“我希望你们周都督能够说话算数,不要到时候出尔反尔!”
“倘若是你们到时候耍花招的话,我哪怕拼了这一条命,也会拉你们几个垫背的!”
联络官笑着道:“江都督放心,我们左骑军一诺千金!”
“只要你们真心实意地归顺,我们绝对不会滥杀无辜,反而会优待你们。”
“好!”
江永才对一名亲信吩咐道:“带他们去帐篷内歇息!”
“是!”
左骑军的联络官被带走了,留下了新军的几名将领,个个面色凝重。
袁老三问:“都督大人,咱们当真要听从左骑军的安排,出去和右骑军打个你死我活吗?”
江永才抬起头,神情有些痛苦。
“唉!”
“我们现在没有选择了!”
“右骑军要置我们于死地!”
“我们要想得到左骑军的助力,只能拼死一搏!”
江永才环顾了一圈众人道:“现在我们东南节度府大势已去,我们要想活下去,只能投靠左骑军了。”
“你们去准备吧!”
“准备进攻!”
几名将领彼此对视了一眼后,点了点头。
新军一直待在兵营内被动防御,等待左骑军的增援。
可现在左骑军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左骑军如今在这里只有区区的万余人,也不愿意冒险。
所以周熊在等待江永才的选择。
要是江永才真的豁出去和右骑军打一场,那就说明他是真心实意想归顺。
要是他不敢和右骑军碰一碰,那他就不会轻易下场的。
周熊当初只不过是一个码头上的苦力。
可是经历这么多的生死后,他已经成长了起来。
如今大将军将这么多的兵马交到他的手里,他得为手底下的将士性命担责。
在局势不明朗前,他不会轻易介入战场的。
他巴不得右骑军和新军杀的两败俱伤呢。
江永才的新军在经过了一番准备后,绝大部分的兵力都已经集结完毕。
为了避免周熊这位左骑军都督出尔反尔,江永才还是留了三千多精锐。
他已经下定决心。
倘若是周熊不按照承诺来的话,他到时候就带着三千精锐撤到十万大山去,一辈子和张大郎他们死磕!
“给我全部压上去!”
“他娘的!”
“杀进去!”
在交战的锋线上,右骑军的校尉冯大庆拎着刀子督战,他在大声地咆哮着。
在冯大庆的怒骂中,浑身浴血的右骑军军士不顾伤亡地发动冲锋。
新军虽然竭力抵抗,可是栅栏还是被不断推倒,不断有右骑军军士闯入了营地。
“轰!”
在右骑军的持续猛攻下,一大片栅栏轰然倒下。
“杀啊!”
看到这一幕后,右骑军军士兴奋不已,嗷嗷叫地往营地内冲。
那些阻挡他们的新军将士则是先后败退,狼狈不堪。
可是当右骑军冲进营地才几百步距离,冲在前边的右骑军突然都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们前面是密密麻麻的新军军士,无数的强弓劲弩对准了他们。
“他娘的,快退!”
看到这一幕,方才还兴奋不已的右骑军军士亡魂皆冒,转身就要跑。
“放箭!”
新军都督江永才冷冷地下达了放箭的命令。
“嗖嗖嗖!”
“嗖嗖嗖!”
密密麻麻的箭矢劈头盖脸地就覆盖了过去。
冲入新军营地的右骑军宛如熟透的麦子一般,成片的倒下。
“杀啊!”
数百名右骑军被射杀当场,地上密密麻麻倒下的都是尸体。
那些受伤的右骑军军士满脸的惊恐色,他们在地上抽搐哀嚎着。
可密密麻麻的新军将士已经涌了过来。
长刀落下,鲜血狂飙。
新军不再依托营地固守。
他们顺着右骑军撕开的口子,展开了反冲锋。
“他娘的,怎么往后退了!”
“给老子往前冲啊!”
在栅栏的缺口处,校尉冯大庆拎着长刀在嘶吼着。
可是下一刻,他就被败退下来的溃兵撞翻在地。
“他娘的......”
还没等他站起身来,无数脚丫子就落在了他的身上,当场被踩踏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