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掌管天宫,而我,自然而然能够掌管人间。
有太多歹命之人怨恨天命不公,而我,就觉得天命太过公正。
我是我父亲的女儿,而他们怨恨,也无非是因为他们不是我父亲的子子孙孙。
呼!
啪!
轰!
风擎雷车踏云鹤,忽彻乾坤大江流!
君不见,雷擒龙颤狂矢响!万弩苍江!尽东去!万钧三千里!倏去无迹!惊风!
“世界,和我想的从来都不一样,我早已经欣然接受了。”
雷鸣!
“世界早就和你,和我,和他们想的不再一样了。”
电彻!
我第一次见到我的父亲,是我母亲永远离开我的时候……
我母亲的尸体化为了……粉末……呵……一个活生生的人,化为了,世界上不再拥有的模样……
我的母亲死后,我便真正意义上见到了我的父亲。
有时候我会想,父亲和母亲,到底有什么区别,他们不都,永远不会陪在我的身边了吗?
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们的生,对于我来说,也就是死。
这样才好。
这样的话,我就可以一点一点的告诉我自己,不要去做空幻和不切实际的梦。
可我的母亲,死的毫无意义,所以我想要寻找……
金色的电流被风摇曳,环绕在维多利亚的身上,击打触目惊心的青雷蓝电,长歌聚拢而成的龙爪尖锥在这雷与雷的爆闪之间显露锋利的光刃。
几乎是在一瞬间,长歌一跃便进犯到维多利亚的身边,试图用龙爪撕开维多利亚所拥有的神之境界——大雷麟之境。
金雷如刀,快速的切割长歌的身体,她身上的一道道青雷蓝电似乎始终被金雷压制,不得反抗。
噼!
哩!
啪!
啦!
噼里!
啪啦!
噼里啪啦!
雷,在人间,即为诸神!
我被带到了父亲的面前,我并不知道他是我的父亲我。我看着他,高高在上,始终感觉不到任何我的血液有哪一滴,出自于他。
“一切!都变了!”
长歌的龙爪弯曲而收,向后甩动臂膀,又在一瞬间呼喝发力,以穹劲之姿贯穿而来。
“八部天龙!龙刀雷刃!”
爆破着,青与蓝的雷电拍打在长歌的手臂之上!噼里啪啦!闪烁着,青色的古龙缠绕其爪,龙吼之声穿过耳膜,带给世间最后一只古龙之后,绝无仅有的传说之音!
hang——
风驰电掣间,一道又一道狂怒之风翻卷着整个森林!
“什么……”
恭心霖感受到了远处的龙之震颤,下意识瞥见已经站立住的卡夫特,他早已经意识到了会发生什么。
这可不是什么可以开玩笑的事情……
他们双双矗立,望着远方森林之内的雷霆,不禁都握紧了双拳。
可,这世间,还有那么多不明不白的死,不明不白的,生。
“只是,变了么?”维多利亚处于大雷麟之境的中心,允许着长歌的进犯,可无论如何,长歌青与蓝的雷光终究是被金色的雷霆压制,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她看着长歌,不痛不痒的怜悯:
“你的父亲,可能做梦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吧……”
有时候,天上变化的太快,如何,如何,都会过去……
可那又什么用呢?
我的父亲从来不会告诉我,我是他的女儿,而你们,也休想,成为他的!子子孙孙!
“不准提!我的!父亲!”
青色的雷在森林中暴走!长歌的喉咙里一下子发出了不属于这个世间的声音!
那是一声,古龙的怒吼,将肝胆颤裂了去!
”eytuoryya!!!”
远去的马车里,龙须公用力的抓着自己的手臂,不成想,竟然抓出血来。
区区神使,如何对阵,天宫正神!
天之雷麟……命之娇子……
“我没有想到维多利亚公爵也会……”皇女不安的看着龙须公,所谓神使,长歌,可是龙须公的亲妹妹……
这个世间,最后一条古龙,是彻彻底底的谎言。
可那又怎么样呢?
这个世界,还有人会在意那一个两个谎言吗?
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被骗了,难道还要哭着去喊妈妈么?
“我的父母,去了伊甸……哈哈……”
龙须公突然放声的笑了起来,他的六条胡须一点一点的颤动,笑的天真无邪。
可他抓着自己的手臂,那明明,是痛苦的模样……
hang——
龙吼之声,在森林响彻!
“兰洛……希望,我们能够赶上……”
黑衣华服,站在树梢之上,阿尔忒斯背负其身,宁枫虎目凶光,恶狠狠的盯着森林之上盘旋的雷霆。
兰洛安静的站在宁枫的旁边,只盯着他,像要,用冰蓝色的瞳眸封绝他的一切。可她没有办法回答宁枫,因为她的心脏不知所踪。
她看起来如冰山,坠在森林之间,带来彻骨的寒意。
“神使……长歌么?”宁枫感知着空气中的怒意。
“维多利亚……”他颇有些震惊,不知道为什么她也会在这……
“走!”宁枫小声的喝出,黑色的火焰便烧灼了他的全身,将他置于阴影之中,于太阳之下,消失了踪影。
可忽然的,一阵风将龙吼之声铺天盖地的呼喝进整个森林!
“我实在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去在意这个世间的苦难之人,他们太多了……”
维多利亚看着长歌怒目圆睁,她金光的龙角化为了雷霆,她埋藏在皮肤之下的龙鳞一片又一片的从血肉中突刺而起,青色的鳞片迅速的包裹住她的全身,那滚烫的金色血液流淌在她的全身,一时间,竟然烧灼起周围的空气,这本就不是凡间的热血突兀的!格格不入!
她,像是在燃烧。
可怜的,被不属于自己的金色的血液燃烧着!
烧灼着!
撕心裂肺的!
发出亘古的龙鸣!
hang——
终于,她只觉得眼前的天宫正神就像是一座无法跨越的高山,在她的眼里,维多利亚!天之雷麟!命之娇子!
平静的太过!
轻蔑的太过!
怜悯的太过!
“我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eytuoryya!!”
她无法伤她分毫……
神使,在天宫正神面前,宛如蝼蚁。
“我们当然不一样……”
维多利亚安静的举起自己的手臂,她洁白修长的玉手怜悯的抓握,而她的眼神,已经全然变为了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