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请原谅我,我将,杀死这个女孩。
天魔一重!开!
妈妈。
我不知道风从哪里吹来了。
天魔二重!开!
妈妈。
已经太迟了的,那个女孩选择了离开。
天魔……三重……开!
妈妈。
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但我不想让你流泪。
天魔——啊——
妈妈。
我衷心的祝愿您继续过着平静的生活。
啊啊啊啊啊——
妈妈。
请你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四重——
妈妈。
我不想死。
开!!!!!!
琳儿!!!!!!!
到底是,等待的人痛苦呢?还是让别人等待的人痛苦呢?
有时候,我真的会去想这些问题。
不是因为我被抛弃,不是因为我无所凭依,不是因为我爱无所爱。
站在别人门口脏兮兮的小孩。
那个众人皆知无家可归的小孩。
那个满目平静心里却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小孩。
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我也想要,我也想要,我也想要。
空无一物的街道上,匆匆忙忙着几个人影,他们为了什么而奔波。一双麻木的瞳眸里,渴望着,他们的所有……
或者说,她从小就机敏的厉害,能够看的清,她和其他人生来不同。
她听到最多的词,便是妈妈二字,因为那些可怜又可恨的孩子们总是哭闹,可她总是疑惑,自己为何从来没有想从口中说出这一个可以脱口而出的亲昵词汇。
她那么安静,自从来到这个福利院,便认真乖巧的面对着所有的事情。
从早餐到晚餐,从副院长阿姨的呼唤到猫咪的追逐,从每天从这里经过的路人到日复一日出现的天空,她都安安静静,从不哭闹。
虽然有些时候,它们并不总是如她记得的那样出现,但她也不会去在意些什么,或者告诉谁,这里,很奇怪。
她从不说,她很孤独。
福利院的天空,福利院的围墙,围墙之外的天空,天空之下的一栋又一栋高大建筑。
直耸入天际的高塔,总是在晕染过了那么一下天空——它将它们倒映的五彩缤纷——然后一下子消散,无影无踪。
那座高塔,应该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她几乎不可能看到。
她每天都在等待,清晨来临的那一时刻,那一秒,她可以看到,那座被光晕渲染成彩虹的高塔——远在天边的高塔。
她需要站在最高视野最好的地方,所以福利院的二楼阳台,福利院的围墙之上,福利院的大门都是她经常待着的地方。
小孩子,是不会害怕长大的。
我当时无所畏惧着期待着我想要的一切都会伴随我年龄增长而来到我的身边。
小孩子不会觉得我当时有多么可笑,可成年人一定知道,这完全不可能。
父母所能给的一切,才是小孩子走向成人世界时所拥有的一切。
教育,金钱,能力锻炼,感情培养,社会岗位的分配,想象的理想,能够完成的理想。
都像是注定了似的,会一步一步的跟随一个人一辈子。
从生,到死。
父母能够给到或者没能给到的一切,早就在未来注定了太多我的一切。
我不能抱怨,不仅仅是因为我懂得感恩,还因为我不可以不接受他们所给的一切。
或者说,这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
福利院里的孩子们并不会讨论自己的父母给自己一切或者不给自己一切有没有区别。
至于有没有讨论的必要是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
很多时候,她都必须面对其他人异样的眼神,因为她开始变得不再乖巧——为了看到那束光彩,不,为了看到那座七彩的高塔,她必须在整个福利院还未有人苏醒的时候站在二楼阳台,现在围墙之上,站在福利院紧锁的大门前,期待着,那即将到来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