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紫色的衣裙发着亮光,一闪,一闪,像是星辰,像是大海上的浪花,将瓢泼的大雨覆盖。
她想着,会不会有那么一天……
她可以……
忽然的,一只猫被压扁的声带颤抖着发出了尖笛的颤音。
飞驰的白马跟随着那声音颤抖,马上的人儿忽然的回头,严肃之色提剑待发。
巴奇大声的向所有人发号施令!
“不要惊慌——跟紧队伍——”
他立马落队于最后一辆马车之后,与雅各布并驾齐驱!
“什么声音?!”
雪莉没有参与长羽枫与老汤姆的话题,她第一时间听到了那怪异的声响。
“这个声音……”巴麻美猛然的打开窗户,狂风将她的头发吸出了窗外,她不得不立马将头收回车内:“是暗爪猫妖的声音?!是吧?!杰克阁下!!”
“暗爪猫妖?!”长羽枫显然没有听清,他只听到了巴奇的大吼:“抱歉,我没有听清……”
“哈,我也没有听清,会怪叫的东西那么多,你怎么知道是哪个怪物?!”
寻荒影对巴麻美倒是好奇起来,他看了一眼窗外,黑色的风在他的眼里一瞬间席卷下天空的寒冰,他猛然的睁大眼睛,跳到长羽枫的头顶,趴在窗户上,看着周围的一片黑暗,惊恐的望着,羊毛就像是尖刺,一瞬间染成为化为纯净的黑色。
刺猬般的狼毛尖刺将他的全身包围,震惊之色难以掩盖,他盯着什么,望眼欲穿。
“天……”
“怎么了?”
长羽枫看到寻荒影如此急切,又惊讶于寻荒影全身的改变。
“我也不知道!”
寻荒影猛然回头,看了一眼罗萨德斯,出乎意料的,罗萨德斯也在看着他。
他皱眉,眨眼,空瞪,耸鼻。
又将目光转向长羽枫,长羽枫惊讶的看着他,他又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可他没有变回那只软绵绵的白色羊羔,依然是一只黑色的孤狼。
“发……发生了一件……额……”
他的下巴东西,就像是从口中将字一个又一个僵硬的抛出来:“很……额……很糟糕的事情……”
他有些为难的看着长羽枫,长羽枫不明所以的歪着头。
“尸体!”
窗外的洛德拉猛然的敲打着窗户!
他大声的怒吼:“尸体复活了!是暗爪猫妖!它们复活了!罗萨德斯大人!请——注意安全!”
说完,洛德拉挥剑斩下,在骏马之上,扭曲的暗爪猫妖扑倒在马匹之上,他的长剑猛烈的挥砍,暗爪猫妖发出了剧烈的惨叫,可隔着窗户,长羽枫也仅仅只是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尖叫。
“对!额……就是这个!”寻荒影摇了摇头,尴尬的将话头接上,他立马跳上了桌子。
“警戒起来!警戒起来!”
他搓着手,颇有些兴奋,却又在桌子上左右徘徊,巴麻美的物品被他不经意的踢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忧郁的让整个车内的气氛变得急躁。
“保持镇定!”罗萨德斯此时发话了,他淡定自若的看着疯了似的寻荒影,他依然看向长羽枫:“杰克阁下,你应该照顾好自己的宠物。”
“抱歉!罗萨德斯先生。”
“区区几只野猫就把人吓得魂飞魄散,可不是向导应该有的样子。”
罗萨德斯依然沉静。他根本没有打算去干预这次的委托,很显然,他已经全权交给了巴奇与巴麻美两兄妹,非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出手的。
“要相信你的哥哥。就像,我相信你们两个一样。”
长羽枫忙要去拉寻荒影,可寻荒影怎么也不听他的话了。
砰!
发生的太过突然!
三只暗爪猫妖的爪子扑打在了窗户上,那些爪子尖锐无比,倒刺一样的猫毛杂乱无章,在银色的光弧之下泛着猩红。
一块黑色的血浆爆发在玻璃之上,顺着玻璃的纹路流淌下去,巴麻美与雪莉同时尖叫,却又因为罗萨德斯而立马安静,可紧接着一道银色的剑光将那三只爪子砍落。
巴奇的脸出现在了血色的窗户之上。
“就在车内,发生什么也不要再开窗。”
巴奇挥砍向下,一片夹杂着绿色粘液的暗红泼撒在他的面前。
“哥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巴麻美隔着血色的窗口看着窗外,稍微侧着,几只暗爪猫妖隔空抓挠向她,想要将她扑倒在地。
可巴奇的剑刃奇快的挥下,那些爪子便翻飞在半空中,马儿奔跑的极快,踩踏着突然泥泞的土地,飞溅出红火的水花。
“刚刚路上的暗爪猫妖们突然都复活了。”巴奇时刻注意着周围,洛德拉帮他打着掩护。
“不过不用担心,无非是一些暗爪猫妖而已。你们安心的坐在车内,不要给我们添麻烦。”
砍瓜切菜般,狼牙公会的三人与其他四个黑衣人保护着车子的前行,暗爪猫妖身材矮小,极为迅捷,跟随着马车抓挠着活物。
不过马儿纷纷受到惊讶,一字长龙的队伍开始有些偏离,车夫们一边跟着缇隆前进,一边也拿出武器挥砍那些跟上来的猫妖,本身也难保持前行的整齐划一。
不过暗爪猫妖就是暗爪猫妖,不出片刻的功夫,那些早就被冻死的“尸体”再一次的死亡,只不过这一次是残肢断臂,彻底的死亡。
“有惊无险。”
寻荒影瘫坐在长羽枫的旁边,身上锋利的狼毛尖刺扎进长羽枫的肉里,长羽枫不得已往后退了一步。
本以为很急切的发生了什么,可暗爪猫妖对强队根本构不成威胁,这“一丁点儿”的威力一下子便解决了。
长羽枫又全程没有声音,他甚至没有巴麻美说的话多,做的事情多。
他看着寻荒影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也在打鼓。
什么时候,他可以像巴麻美那样时刻站在第一位,率先关心其他人呢?
还是说,他太在意这次委托,反而有些束手束脚呢?
他是这个样子的人么……
他心事重重的盯着自己的双手,那被赋予了意义的手掌纹路怎么也不会再改变。
他现在,确实,糟糕透了。
“呼——”
他或许,没变?现在,到底是怎么了?他怎么变得好像……不再灵活了……他不再能够谈笑风生了?
有罗萨德斯压着,有那么多目光在他身上,他便……失去了信心?
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
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