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珲没想到孙一甫已经查到了此处,这可是谷新义最后的安全屋,一旦此处暴露,那谷新义就如同彻底断线的风筝,无法再与上级联系。
“没关系,不管你认不认识,此地已经被我们控制,只要谷新义敢在附近露头,我们必定将他抓回来与你作伴。”孙一甫自信道。
刘珲眼神一转,扭动着身体,被毛巾捂住的嘴支支吾吾。
“拿开毛巾,他有话要说。”顾青知提醒道。
一旁的医务科医生眼光看向孙一甫,得到他的点头才急忙拿开刘珲嘴中的毛巾。
“想要弃暗投明?”孙一甫见刘珲一改前些天的样子,今天竟然主动要说话。
刘珲两眼无神,微微点点头。
孙一甫向一旁的医务科医生投以眼神,医生会意,立即将刘珲扶起来,垫高了枕头,让他半靠着。
顾青知不动声色的看着刘珲,他不知道刘珲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孙科长刚才给我看的地方我知道,那是谷新义最后的安全屋,至于里面有什么我并不清楚,我从来没有进去过。”
“你什么时候被谷新义发展成线人的?替他传递了哪些情报?谷新义在江城还有没有其他线人?”孙一甫直接问道。
顾青知盯着刘珲,刘珲似乎在组织语言。
“早在日本人来之前我就和谷新义认识,日本人占领江城后组建特务处,我从特工组调入特务处,他由警备队调入……”
顾青知听得仔细,刘珲与谷新义早就认识,去年一月份刘珲父亲病重,大部分的医药费是谷新义帮助他筹集,为了感谢谷新义,刘珲帮他翻译了“日军对江城地区扫荡计划书”。长此以往、一来二去,刘珲便被谷新义慢慢发展成他的下线。
顾青知认为刘珲并没有说出实情,谷新义作为军统高级谍报员不可能如此随意发展下线,这样会增加他暴露的可能性。
“我平时只为他留意宪兵司令部传来的一些配合作战信息,或者是为他翻译日文文件,从未为他传递过情报。”刘珲淡淡的说道。
“难怪皇军好几次去城外扫荡都无功而返,原因在这里。”孙一甫喃喃道。
“至于他的其他线人我并不清楚,孙科长应当知道,我们这些人一般都是纵向单线联系的,怎么可能有交集?至于我是如何提前知道你们要抓捕他,是因为……”
孙一甫怎么也想不到谷新义逃出他们的包围圈,原来只是一个小小的巧合,若是那天刘珲没有将钥匙忘在翻译室,也就没有后续这么多棘手的事情。
顾青知也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但他总觉得刘珲的话肯定有所隐瞒。
“怎么?你还有什么要补充?”孙一甫见刘珲欲言又止,便问道。
他也怀疑刘珲所说一切的真实性,单听刘珲所说,他只是一个为了感恩而帮助谷新义,而后被谷新义发展成为下线的。成为谷新义的下线后,他并没有为谷新义传递任何情报,只是在特务处为他传递了几份皇军作战的信息和翻译了档案室几份文件。
如此看来,刘珲身上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价值。
难道说,在他身上花的时间都白费了?
刘珲点点头,警惕的看了一眼顾青知,向孙一甫投以询问的眼光。
顾青知没想到刘珲竟然叛变的如此之快,在孙一甫面前,对他都有所防范。
“有话你尽管说,顾组长就是专门来调查此案的,你不说事后他也会知晓。”孙一甫解释道。
刘珲这次低声叙述道:“我曾经隐约听谷新义提起,咱们处里还有另一个谍报员,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