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苟纯接下任务,刘泰相信会给本地的世家带来青州的规矩。
说实话,刘泰倒也没认为世家这么快就跪了,会老老实实的遵守自己制定的规则。
毕竟不论千田税额外增加的税赋也好,徭役税针对他们麾下的徭役收税也好,虽然不算触及世家根本,但让人支付成本总归是心痛的,肯定会有人跳出来反对。
天下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如今只能苦一苦跳出来的世家,用命让其他世家顺应时代。
毕竟一口气灭杀所有世家的叫做黄巢,自己到底做不到他那般大魄力。
自己尊重历史,也敬畏历史,可不想要被后来的世家骂上千年。
所以,自己一手缔造军方与军史后,需要另外一股政治力量来制约他们。
就在刘泰思索是不是把科举制度拿出来时,褚翜,周平,陈元达等人也陆续到了。
刘泰到也怀着先放一放的心思,毕竟科举取士这的确是种不错的政策,但现在还没逼迫自己一定要用这政策的程度。
毕竟在战争期间,府兵制与均田制的终归是最有效的,而相对来说,科举制更多的还是用来治理天下的时候,用来打破门阀的推举制。
“见过大王!”褚翜,周平与陈元达见到刘泰后行礼。
刘泰回礼后,开口道,“如今能顺利占领河北,却是诸位助力,泰在此谢过!”
褚翜上前一步道,“大王能一统河北,乃大王仁德威严,我等不过只在身后修修补补。
不知道大王今日招我们几人前来所谓何事?可是几日后的军功大会?”
对刘泰在打赢战争后会进行军功大会,说实话褚翜,周平和陈元达都习惯了。
而一般上会借助这次军功大会完成军队士卒的新老更替。
道理很简单,一开始刘泰只有泰山郡,夺下了青州后,泰山郡的士卒拿到田地,青州的士卒虽然成为了士卒,但更多还是眼巴巴看着。
再后来打败王浚,那自己顺势拿下冀州和幽州的土地,那青州士卒得到这地方的田产,但冀州与幽州的士卒很多只能眼巴巴看着。
毕竟,虽然刘泰给的100荒地的指标很香,但更多士卒,还是希望能直接拿到第二年就能马上投入耕种的五十亩熟田,毕竟到手的才是最真实的。
开荒这种事情真的很辛苦,对很多平民来说三年都未必能够开出一亩的田地来。
这难度大概就是,你干了一辈子活,相信自己买到属于自己的经济适用房,让自己在经济发达地区能扎下根来的难度。
对很多底层百姓们来说,他们不是看不到一百指标所带来的隐性利益。
但他们实在是拿不出本钱来支撑到这笔财富变现,又或者说,就算他们开垦出一百亩田地,能不能保住也是一个问题。
因为凡开垦出来的土地,相对于其他田地是没其他苛捐杂税,是直接对接政府的军田。
顶多就是府兵们所交的实物税是指定种植粮食,等丰收后留下七层,另外三层直接交给国家当做税收,至于所谓的徭役,对于府兵来说,也是以维护当地治安而体现。
因为没世家参与,是军史过来记录,退役士卒过来收取,全部都走军方流程,所以倒能维持住这政策,在干掉中坚层后,不论底层百姓,还是刘泰都非常满意这笔收入。
不过,刘泰也知道,自己初创时什么事情都能够用军方顶一顶,但时间若是久了,怕会出现军方势力尾大不掉的情况。
所以等到了将来自己还是需要重新引入世家的力量,甚至需要举办科举,形成在民间的第三股力量,从而形成相互制衡的关系。
毕竟,如果只是两股势力的话,那在矛盾的发展中,往往激化矛盾使得双方都停不下来。
双方只能达成相对动态的平衡,但只要一不小心,这动态平衡就会破碎。
现在刘泰打赢了河北之战,可以说整个华北平原,中原最大的可耕土地到了刘泰的手中。
自己手下的那些青州,冀州,以及幽州的战兵们可以去瓜分这一片的土地。
当然,这样也会促成黄河以北其他被侵占了土地的士卒,努力加入府兵和战兵。
这就是刘泰不缺少士卒的原因,也是自己这一次战损怕是有一万五千人左右,但后续的战兵依旧还源源不断的补充入自己的战兵体系中,士卒的整体素质与军队士气都没什么影响。
甚至随着府兵制与均田制在黄河以北的冀州,并州和司州的全面铺开,渴望战争的人会更多,说到底,现在他们的土地被幽州冀州东部,以及青州的家伙分到手了。
刚刚入伍的他们也非常眼红,非常想要土地,女人和财富的。
这样的模式,某种程度上来有点像庞氏骗局一样,越滚越大,到最后想了想还是把江南作为最后征伐的地点吧。
这时候,不少士族衣冠南渡到了江南,现在他们应该会陷入跟江南当地百姓争夺物资与生产,但同样也会帮助江南地区进行一定程度的发展。
到时自己过去真要一波碾碎,那自然的也就能搜刮掉所有世家的土地分发下去了。
对比起其他的地区,江南的司马家配上其他世家的发展模式,是最容易陷入内斗的模式。
因为司马睿自身根基不稳,需要依赖世家,但同时又需要其他的世家来制衡自己所依赖的世家,避免自己被篡位。
毕竟司马家的位置到底是怎么来的,难道司马睿不清楚吗。
所以他对王家肯定是既用也防,总归司马家是对曹家怎么操作的,结果全部又重新报应到自己身上吧。
所以,对这内斗最大的王朝能放放就先放放,先把自己内部的问题给理顺了。
千万不要像前秦一样,跟谢安打了一场战争,甚至都不算是打过,输一次就直接自爆了。
简直不像是一个完成了统一北方的政权应该有的样子。
要知道,作为北方对付南方政权的最大底气,那就是北方政权输上十次,都能卷土重来,但要是南方政权输一次就暴毙。
其中最大的典型是南宋,击基本上他的胜率都是靠击退北方政权的进攻刷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