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曹嶷点头道,“我看那王浚年岁已过六十,若他不想成为袁绍,死后局面一片溃败,那王浚与郡公间的交手越早,对他来说优势便越大。
如今他先处理好了与石勒的关系,接着与刘琨制定了停战协议,可以说他已没后顾之忧。
若我是王浚,定然在今年便会与我们决一死战,以免夜长梦多!”
刘泰听到曹嶷的话,倒也产生了几分英雄所见略同的想法。
在这时候,刘泰看着曹嶷道,“按照曹叔所说,我们应当如何应对!”
曹嶷思索着道,“刘琨与王浚虽联手,但刘琨当初经略冀州失败,便是王浚出了大力,
我们虽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相信两人定然貌合神离。
只要我们能占据上风,刘琨纵然碍于盟约不会动手,但相信也会占王浚的便宜。”
刘泰听到曹嶷的话,也略带着几分认可的点头说,“且先不提刘琨,那石勒呢?”
“至于石勒便更简单了!”褚翜开口道,
“垣延的到来成为我们与石勒间的缓冲,让石勒不会与我们轻易交锋。
他纵然有心,想要与我们为敌,怕也并不容易!”
刘泰听到褚翜的话点点头,然后摇摇头道,“石勒不可小视。
此人表面看起来并不不擅长打正面战争,但能百败不死,足以见得他治军之能。
无论如何需要派遣一军防备石勒,否则若他强行从清河郡过来,我们会非常麻烦!”
“世龙有此雄心?!”陈元达听到刘泰的话,却是不可避免的有几分惊疑。
“不知道!”刘泰摇头道,“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与他有仇,此仇无可避免,我与王浚交手,至少对于他来说,是绝好的一次机会!”
刘泰很清楚,自己跟石勒间想要讲和的难度是非常高的。
毕竟自己算王弥遗产的继承人,那为王弥报仇就几乎是自己必须要去做的事。
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哪天自己跟石勒讲和或结盟,那都会出现自己基本盘的动摇。
这点石勒也清楚,所以刘泰也肯定相信石勒也会预料得到,自己会防备他的。
陈元达听到这话不由默不作声,说实话,在陈元达看来,哪怕王弥已经死了几年了,但刘曜,石勒与刘泰依旧可以说是大汉征战天下的三驾马车,可谓是国之栋梁。
结果现在刘泰跟王浚要决战,首先需要防备的居然是己方的石勒。这不得不说讽刺。
当然最重要得,陈元达觉得自己居然甚至没办法给刘泰一个保证把石勒给限制住。
一想到了这里,陈元达心中却是充满了难受,这大汉怎么就到了这地步呢!
明明大汉连晋廷的国都都打下来了,晋廷皇帝都给俘虏过来赐死了,可以说整个大汉的局面好得不能再好了,怎么突然之间大汉皇帝沉迷酒色,下面的战将相互之间仇深似海。
陈元达想到这里,却感觉好端端的,大汉怎么就一副将要完蛋的样子!
不理解,真的不理解,但现在理解不理解倒是无所谓,最重要的到底协助刘泰打败王浚。
毕竟刘泰是大汉非常重要的一个支点,同样王浚更是大晋北方的重要势力。
陈元达可以肯定,王浚与刘泰的这次战争,几乎就决定了西晋与大汉在冀州幽州等北方土地上的最终局势。
所以陈元达竭心尽力,无论如何先把这场战争给打赢再说。
“石勒的事情且先不说,到时候让高粱前去做好防备就是了!”刘泰开口道,
“倒是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苟曦,我们身边的势力,北方已经毫无借用之力。
兖州境内更是壁垒纵横,世家遍地,更没有一个服众之人泰山郡自然安稳。
与之对比,若王浚真心与我们决一死战,那任何力量想来他都应该会用上。
如果是我的话,那一定会联系苟曦,尝试进行两面夹击!”
“正如此!”褚翜开口道,“苟纯迟迟未曾回归,想来也是留在了徐州啊。”
“苟曦……”刘泰思索了一下,道,“苟曦之事我来处理,倒是我们不能让王浚过得这般舒服,这不是到了秋收了嘛,不如先派遣赵安前去幽州劫掠好了!”
“我们主动出击吗?!”众人听到刘泰的话,都不由流露出了几分的惊讶。
因为王浚手中掌握有大量的骑兵,除了赤血骑以外,还有王浚自己也拥有一支骑兵。
这样的情况下,王浚占据绝对主动权,众人原本都想着等到冬天时怎么样进行防御。
绝对没有想到,刘泰居然在这时候主动发起进攻,而且盯准了王浚的粮食。
“自然要发动攻击!”刘泰毫不客气道,
“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芑秆一石,当吾二十石。
若他怒而兴兵,粮食必然会成为王浚的最大弱点。
若他忍下来,选择继续积累粮食,那我们就更能有更多时间来积蓄力量!”
刘泰很清楚等到明年,随着自己钢铁产量攀爬上来,到时候谁掌握主动权那就不一定了。
这时代的骑兵就算是再强,最后打仗还是要依靠步兵的!
到时候自己给王浚整上全身甲胄的士卒,看看到时候是谁跟谁打!
在场的几人不由相互对视一眼,到底没任何人反对,说到底只是劫掠粮食而已。
毕竟从八王之乱一直到现在,各种杀人盈野,屠城灭村,饿殍遍地之类的实在太多了。
甚至别得不说,只要选择了不投降,然后把城池攻下来屠城的,就不知道有多少!
与之对比,刘泰让赵安趁着秋收去袭击幽州,就道德上来说,实在太不值得一提了。
这时候陈元达微微一怔,神色严肃道,“郡公决定让赵将军劫掠幽州粮草,我并不反对。
但是否要先做好撤退准备,毕竟幽州方面的骑兵,值得我军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