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旷看着已经彻底合围的王弥大军,又看看因营啸而几乎体力耗尽,士气丧失的己方军队,明白这场战争已经彻底失去了悬念。
而晋廷一直以来提倡的只是孝道,可没提倡对皇权的忠心。
至于对司马家忠心,他家也配!
所以,王旷主动派出了使者,羞羞答答的对王弥选择了投降。
王弥没任何迟疑,马上便派遣士卒去找正在绕路爬着太行山的楚王刘聪报告。
刘聪得到消息时,却有些难以置信算了算时间,这才几天啊,虽然知道王旷孤军深入跟送没什么两样,但这只是形容词啊,难道琅琊王家在晋廷待不下去,所以过来送了?
刘聪不知道,刘聪唯一知道的就是果断从爬山路转成走大路,快步来到王弥的军营。
看着王弥军队已收拾好晋军俘虏,以及那琅琊王氏的王旷,刘聪心中万分欣喜。
刘聪先口头表扬了王弥,然后当着王弥的面,直接写了一份请功奏章上报。
紧接刘聪带着刘琨与王旷两支军队的军旗,甚至连王旷本人都带到上党,去劝降庞淳。
相对于刘琨派遣出来的军队,又或者王旷统帅的晋军,对晋军来说,真正困难得倒是怎么尽快的攻破上党。
毕竟,一座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被攻打,前前后后准备了一年的城市,哪怕匈奴汉国想要解决掉也会变得非常困难。
就更不要说刘泰出了丹水引流的注意困住了对方。
这道水渠在一开始困住对方,那现在却成为了长子城非常重要的屏障。
如果长子城里面有那种政治军事能力双高的人,甚至顶尖的守城者,完全能根据这道水渠构筑一条新防线,至少能让长子城继续拖延几个月的时间。
只不过,刘聪实在不想再拖延下去了,在展露出自己打败了刘琨与晋廷军队的事实后,上党彻底成为孤地,而每当到这时候,就纯粹要看当地士族的抉择,他们才是地方的主人。
而当地士族如果是对其他的王朝也许还会迟疑一下,但对晋廷的忠诚实在是有限的。
吴明还想要坚守,但当地士族却并不乐意,所以吴明背后身中八刀,自刎殉城,。
以庞淳为代表的上党世家选择大开城门喜迎王师,上党郡连同壶关全部都投降了。
确认了上党的投降,刘聪那可真是眉目含春,走路生风。
不论怎么说随着上党投降,这场匈奴汉国与晋廷之间的战略性的战争是大汉取得了胜利。
消息向着四周传递,在晋阳的刘琨,丝毫没了刚收拾完刘虎的欣喜,整个人关在房间中整整一夜的时间,才从房间中出来。
虽然没到一夜白头的地步,但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他有些茫然的看着太行山,此刻的他隐隐约约有种感觉,自己这一辈子怕都回不到曾经意气风发的洛阳去了。
“打赢了,打赢了,打……咳咳咳!”刘渊接到刘聪的报告,尤其当刘聪把王旷送过来时,刘渊脸上更带上了无尽狂喜,因为高兴,此刻刘渊更直接晕厥过去!
“太医,太医!”刘和原本也是在高兴,但看着刘渊晕厥过去马上叫了太医。
不过还好,刘渊只是因为高兴,所以有几分激动,很快便清醒了过来。
然而不可避免的刘渊已逐渐高龄的身体,却也为因战争欣喜的匈奴汉国蒙上了一层阴影。
至于司马越接着唱歌接着舞,不就是王旷全军覆没嘛,死得士卒甚至不会被世家放在眼中,就更不要说是司马氏了,对司马越来説他只看政治。
王旷是司马睿的支持者,他投降了匈奴汉国,那是打击了琅琊王氏,更打击了司马睿。
虽然让匈奴汉国又做大了一点点,但协助自己打压了司马睿,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反正现在的局面对权谋脑来说,只要自己还能执掌权力,至于局面恶化到什么局面都是能够接受的,而对司马越而言,现在的局势还稳得很,看我接着浪!
不过,刘聪因为彻底赢下了这第二次长平之战,可没有丝毫要收手的意思。
就好像是秦国打赢了长平之战后,要去碰一碰邯郸一样,此刻刘聪左有王弥,又有石勒,更以打赢了这第二次长平之战的威势,果断南下想重创洛阳!
先跟曹武交手,曹武麾下军队跟绝大多数晋军一样,几乎一触即溃。
这时候南阳王司马模派遣派遣淳于定,吕毅前来抵挡,但现在士气正盛的刘聪,携带者着的匈奴汉国军队士气简直高得可怕,只要这些晋军敢冲,那刘聪便敢杀。
可以说,整个军队的士气被拔升到了极致,颇有几分横行天下的味道。
而曹武与淳于定吃了败仗,先后逃到弘农郡,或是商量对策,或是找个地方喘口气。
此刻,弘农太守垣延本来也准备出兵讨伐,但正好这两個倒霉蛋跑来了。
两人果断对着垣延道:“刘聪英武,王弥悍勇,他们麾下的士卒打了胜仗,士气更不可一世,以弘农郡的郡兵根本就打不过他们,我们一起逃吧,逃到洛阳去!”
垣延听到两人的话,思索了一会儿道,“他们既有匈奴人,又有汉人,我不相信他们相互之间全部都认得,我想只要有机会的话,只要一点点混乱定然能让伪汉军队重创!”
“你却是有什么想法?”曹武听到了这话,不由对着垣延询问道。
“我们投降!”垣延相当坚定的对两人道。
而听到了这话,曹武和淳于定不由对视了一眼,连忙道:
“伪汉虽然惩威一时,但终究没有我大晋地大物博实力深厚。
等到各处勤王军队汇合,世家豪族举力,定然能够让匈奴汉国吃大苦头。
你又何必要在这时候投降。”
说实话,不论曹武,还是淳于定并没有因为垣延说出要投降匈奴汉国的话有什么义愤。
且不说晋廷本身就没有提倡过世家大臣要忠心大晋的说法,而且虽然嘴巴上伪汉,伪汉的叫着,匈奴汉国到底是举着汉字的招牌,这个字可比晋字得人心多了。
所以在曹武与淳于定看来,这时候投降不是忠心不忠心的问题,而是值得不值得的问题。
而垣延正色道,“伪汉一路攻城略地,却有无数望风而降之人,我投降并不突兀。”
曹武两人想了想,心中不由想到就算琅琊王氏都有人投降,我们这些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