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沈家有什么麻烦了吗?”陈三秋沉声说道。
“二公子提了提,小人不敢发问,还请大人示下!”
沈七虽然言辞恭敬,但是并没有多少畏惧之意,这种底气,真是装都装不出来的。
“那我就直说了!”陈三秋哼了一声:“你家做的海上生意,朝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做海上生意的,不是你一家,总不能全部都一棍子打死,但是,你家船队里窝藏反贼,那就不是朝廷容忍的了!”
“绝对没有此事!”沈七断然否定:“沈家虽然不大,但是这样的罪名还是不敢承受的,大人若是有真凭实据,尽管拿出来,若是没有真凭实据,这话,大人可要负责……”
沈七有些玩味的看着陈三秋,区区一个锦衣卫百户,真要用这样的事情中伤沈家,真是不知道怎么死。
这也是国公府的二公子带他过来,若不是有二公子在,知道有人这么对付沈家,哼!
“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们了!”
“大人,沈家和监察院的不少御史大人,一直都是相处得不错!”
哈!
陈三秋都对方的话气得乐了起来:“那算了,不说了,浪费二公子的一番心意,你回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要的真凭实据,我好好的找一找,免得到时候上门抄家拿人,被监察院的御史狠狠的参上一本!”
参你,你有这个资格吗?
沈七心里轻蔑的说了一句,脸上却是依然恭敬如常:“不过,既然陈大人能请得到二公子带话过来,想必这个事情还是有个说法的,沈家虽然绝对不会和反贼有任何的干系,但是,若是有人中伤陷害沈家的话,沈家也不得不防备,大人,您不否认有这个可能吧!”
“我是真的看在二公子的面子上啊!”陈三秋轻轻哼了一声:“别说的那么好听,真以为你们和海龙王的那点破事,我锦衣卫一无所知吗,若是说反贼,那海龙王就是最大的反贼,只不过,朝廷如今北边战事正忙,腾不出手来对方这个跳梁小丑,你沈家尽管嘴硬,真要是海龙王事发了,你觉得你们沈家跑得掉干系?”
沈七沉默了下来,也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半响才缓缓开口。
“大人想知道什么,或者说,大人想要什么?”
“你觉得我是要银子?”陈三秋指指对方:“还是这种做派,我最讨厌看到你们这种做派了,好像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有足够的银子就能摆平一样!”
他脸上露出鄙夷之色:“我请托二公子,就为了你沈家的这点孝敬?你沈家还真的脸大!”
沈七沉默不语,他在琢磨着对方的胃口有多大,折腾这么多,这个锦衣卫的百户若不是为了钱财,那才有鬼呢?
不过,能走徐二公子的门路,看来这一次一点点小钱打发不了对方了。
“郑富找过你们了?”半晌,陈三秋突然开口问道。
“谁?”沈七一片茫然的抬起头来,陈三秋却是看到他眼中有一丝惊惧之色掠过。
“没事,你可以装作不知道此人,回头抓到此人,我会好好的和他聊一聊的,锦衣卫各种刑罚,想必诸位当家的是不愿意尝试,你沈家和他们到底什么关系,总是可以慢慢问出来的!”
陈三秋脸色露出一丝狞笑:“到时候不管是你们沈家真的无辜,还是假的无辜,你觉得这个事情,你们拿银子能遮掩得下去吗?”
他轻轻的一拍桌子:“这是谋逆案啊,连萧公公都过问的谋逆案子!”
他看着对方,悠悠的说道:“眼下朝廷正在用兵对付瓦剌人,国库空虚的很,抄没几个谋逆反贼的家财充实国库,我相信不仅仅南京城里的大小官员乐意看到,就是朝廷,也是很乐意看到的吧!”
“大人想知道什么话,尽管问,不过,出了这个房间,哪怕是沈七死了,和大人说的话沈七都不会承认的!”
沈七沉默了半响,缓缓开口道:“大人也不用威胁我沈家,沈家这么多年大风大浪来了,也不是几个栽赃陷害就能倒的,不过,如果可以避免麻烦,谁愿意麻烦缠身呢?”
“海龙王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你们和他们来往,是在与虎谋皮!”陈三秋淡淡的说到。
“海龙王虽然有些实力,但是都在海上,他本人也是极少在大明!”沈七说道:“据我沈家所知,此人虽然啸聚海上,但是,却很少为祸我大明,大人一直查谋逆案,将这等人牵扯进来,我不该说大人胆气过人,勇气可嘉,还是该说大人一时糊涂!”
“你说不是反贼就不是反贼了?”陈三秋说道:“你们沈家吃他的好处太多,现在自然是帮他们说话!”
“不关是我们沈家,大人既然查海龙王,自然知道,南京城里不止我们一家和他们有来往,实际上,只要是做海上生意的,都不可能不和他们有来往,大人不妨去问问其他人,看看大人的说法有几人赞同?”
沈七不紧不慢的说道:“反贼的帽子乱扣,但是,终究有清白的一日,若是断了所有人的财路,那才是要命的大事啊!”
“你还威胁上我了?”陈三秋脸色一变:“别以为将人送上船出海就没事了,一群无知之徒,你们对朝廷的力量一无所知,你走吧,言尽至此,看在二公子的面色,我今天不为难你,不过,若是有朝一日我上门,那也不得怪我不教而诛了!”
“若大人没其他的吩咐,那小的告辞了!”
沈七离开之后,徐二公子晃晃悠悠的回来了,也不知道刚刚这会儿,他溜达到哪里去了。
不过,无论是陈三秋和是徐二公子,都闭口不提这沈七的事情,徐二公子甚至给他介绍这家酒楼的特色,两人在酒楼里推杯换盏,就好像真的是为了吃喝而来一样。
酒醉饭饱之后,陈三秋和徐景分手,各自离开。
在他离开不久,一直等候在酒楼外的沈七,手脚麻利的上了徐景的车马。
“花了多少银子?”徐景嘴里微微有些酒气:“我提醒过你的,这人不是一般的锦衣卫!”
“二公子,不是银子的事情!”沈七脸色有些凝重:“这人根本就不提银子的事情,这一次,咱们只怕有些麻烦了!”